哎呀,老太太怕是不太好。奴婢去请大夫。丫鬟见老太太面色发白,眼神涣散,惊得跳起来。
没一会儿,丫鬟便带着大夫匆匆赶来。
屋内熏了香,可依旧参杂着丝丝异味。
芸,芸娘……老太太死死攥住一件旧衣裳,那是芸娘进门,亲自给她做的衣裳。
大夫把脉后,又仔细查看老太太状况,沉吟片刻,看了眼陆远泽。
陆远泽这才随大夫走到门外。
大夫,我母亲如何了
大夫摇摇头:陆大人节哀吧。老太太气急攻心,恐怕不大好。如今强撑着的,是一口气。她大概有什么执念……
大夫语气不由重了几分,他从未见过谁家将中风病人,照顾的如此恶劣。
老太太中风不过一年,身上褥疮竟如此严重。身上的血肉已经溃烂腐败,腐肉里已经生出白色蛆虫,她是活生生的人啊!!她日日都要忍受蚂蚁啃噬之痛,你们是怎么照料的!大夫眼神不善的看向陆远泽。
陆远泽解释不清,张了张嘴,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曾经,他压根不需要打理家中杂事。
一切,都是许氏操持。
他以为,裴氏也会如此。
陆大人好自为之吧。大夫说完,便背着药箱离开。
陆远泽脚步踉跄,好似精气神都被抽空。
他看着病床上残留着一口气,轻声唤着芸娘的老太太,这一刻,后悔达到了巅峰。
他掀开老太太的锦被,苍老的肌肤下,是细细密密的针眼。
真……痛啊……老太太低声呢喃。
芸,娘……
芸……娘……
孙,孙子……我的,孙……呜呜呜,绝户,呜呜呜,绝户。她眼神期待的看着陆远泽,结结巴巴,含含糊糊喊到芸娘,喊到孙子。
陆远泽一开口,便热泪滚落。
娘,我去请。我去请,娘您等一等……陆远泽慌忙抹泪。
拿老山参来,给老太太吊着气。陆远泽眼神通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