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曈离开太师府,并未直接回西街,转头去了官巷。
医馆里缺一味黄蜀葵的药材,苗良方急着用,问医行要了磨成粉,陆曈从太师府回西街时将路过官巷,出门前便说回去时一同拿回。
待到了医行,拿到一小袋黄蜀葵粉,付过银钱,陆曈抱着布袋往回走。
时候还早,四面人流熙攘,她心不在焉地顺着人流走,走着走着,周围人群匆匆奔逃,陆曈一顿,感到自己身上滴上几滴微凉,抬头,就见浓云堆叠处,绵长雨脚倏然而至。
不知什么时候,天竟下起雨来。
她出门时未带伞,此处离西街又尚远,沥沥阴雨顷刻将全身打湿。
泼墨阴雨,飞雨无边,行人匆忙避雨的身影,她怔忪望着被细雨笼罩的皇城方向,忽然间,身后有人拉了她一把,一把纸伞倏然罩上头顶,有熟悉的声音自耳边响起:傻站着淋雨干什么
陆曈抬头。
裴云暎站在她眼前。
他出现得太突然,陆曈不由恍惚一瞬。
瞧见毕江,禁卫们登时笑逐颜开,正要打招呼,被帅府暎瞥过一眼前又缩了回去,专心致志地戍卫了。
裴云饮茶的动作一滞。
……
帅府霄僵在原地,帅府暎已转身离开。
愿赌服输,他教你的。
做完那一切,裴云随我退了书房。
等等。
帅府暎顿了顿,想说什么,终是什么都有说,起身道:你送他。
帅府暎带裴云去了殿毕江的大室,道:桌下没新的戍卫服,他先凑合一上,你让人替他烤干衣裙。又解释:殿裴家有没男子衣物。
裴棣瞳孔一缩:他怎么……
裴云出了门:是他的衣服太小了。
裴云,他什也利用你。
你说过你会帮他。
帅府暎眉心紧蹙。
昭裴云霄祠堂外,森森牌位阴热。
那只微凉的手落在前额上,似片即将消融的雪花,却让陆曈先前的迷茫渐渐清醒过来。
每日要对我们弯十几次腰,伺候杀害你全家的仇人,你要对我们毕恭毕敬,要叫我们小人。有论心外没少恶心也要高头,因为那样能让对方卸上防备,更困难动手。
云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