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清欢见证过他最狼狈的时候。
她从南疆来到京城，因为是圣女被宣召进宫接受先皇的召见，甚至很受太皇太后的喜欢。
太皇太后生了两个儿子，一个是先皇，一个便是萧九思。
到现在黎清欢都记得太皇太后抓着她的手，笑容温柔，还一个劲儿给她塞那些点心糖果。
黎清欢抱着点心糖果无意间闯到了皇子们读书的太学，看到被一群人暴揍的萧衍。
她小小的身躯拦下了人世间的恶毒，将萧衍护在身后，从此成了萧衍最坚实的力量。
萧衍那个时候对她很好，没事儿就带着她在京城里玩儿，给她扎花灯，带着她打马球，时不时做一些小东西讨她欢心。
那个时候萧衍小心翼翼呵护着她，知道她的一切喜好。
她以为找到了温柔善良的意中人，没想到喂饱了一头恶狼。
黎清欢深吸了一口气，看着萧衍熟悉的眉眼，没想到短短三个月他竟是被酒色丹药熏陶得越发疯癫了。
此时他身上的龙袍松松垮垮的穿着，露出了苍白的胸膛。
皇帝的冠冕也不知道丢到了哪里，头发散落在肩头，皮肤是那种病态的白，眼底一片乌青。
黎清欢暗自冷笑，怕是丹药吃多了。
她忍住想杀他的冲动，缓缓跪在了萧衍面前：“臣女给皇上请安，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
黎清欢跪在地上的那一瞬间，感觉旁边郑贵妃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。
黎清欢又同郑贵妃见礼。
萧衍此番死死盯着黎清欢，似是想要透过她看清楚其他的人。
可惜再也看不到了。
他神色越发癫狂了起来，冲黎清欢招了招手：“过来！替朕倒酒！”
黎清欢眉头狠狠一蹙，咬了咬牙起身走到了萧衍的面前。
她攥着酒杯的手指微微发紧，深吸了一口气将萧衍面前的龙纹酒樽斟满，随后端起恭恭敬敬递到了萧衍的面前。
萧衍死死盯着黎清欢的眉眼，虽然样貌差了十万八千里，可那神态和那个女人太像了。
他一时间有些恍惚，吸了口气看着黎清欢道：“喂朕喝酒！”
萧衍此话一出，身边的郑贵妃脸色瞬间变得不好看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