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2章过不去的坎
穆秉训静静凝视着她，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，闷得发慌。
盯着林溪语水汪汪、满是哀伤的眼睛，他鬼使神差地抬起手，拇指轻轻擦过她细嫩的眼角，那里有些湿润，带着让他心颤的温热。
他的目光之中似乎隐忍着什么情绪，有心疼、有挣扎、有欲言又止，最终，他低下头，带着些许莽撞与急切，吻上了她的唇，像是要用这个吻堵住她那些让他心疼的话语，又像是在借这个吻宣泄内心的复杂情愫。
林溪语像是受惊的兔子，慌张地推开了他，脸颊涨得通红，眼神慌乱地四处闪躲。
“你去洗澡吧，很晚了。”她急促地说道，声音带着几分羞恼与无措。
此刻，她的心乱如麻，一方面是刚刚被刺痛的心还在汩汩流血，另一方面，这是在自己家里，四周熟悉的环境都似在无声地提醒她要守好分寸，万一被父母听到一星半点动静，那场面简直尴尬得能让她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穆秉训目光冷了冷，瞬间的失落与挫败一闪而过，快得让人来不及捕捉。
他伸手将她手中的睡衣和毛巾接过，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手背，引得她指尖一颤。
他抿了抿唇，转身往洗手间走去。
刚走两步，像是想起什么，他回过头，神色恢复了惯有的淡漠，语气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：“我明天会让人给我送衣服过来，你不用找衣服给我，先睡吧。”
说罢，不等她回应，便快步走进洗手间，“砰”的一声关上了门。
林溪语站在原地，听着洗手间里传来的水流声，双腿一软，缓缓坐到了床边。
她抱紧双臂，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一些温暖，驱散这满室的清冷与心尖的寒意。
窗外，夜色深沉，屋内，寂静无声，只有她压抑的抽泣声在黑暗中若隐若现，如受伤后躲在暗处独自舔舐伤口的小猫。
＊
窗外，夜色如墨，浓稠得化不开，只有远处几点微弱的灯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，仿佛也在为这室内压抑的气氛而颤栗。
穆秉训洗完澡后，脚步沉重地回到房间。
林溪语已经背对着他睡下，安静的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单薄。
穆秉训静静地站在床边，眼神死死地盯着她，眉头紧锁，内心有个强烈的声音在告诉他：她一定没睡。
刚刚浴室里的冷水澡，不但没有浇灭他心头的怒火，反而让他更加清醒地意识到，宴会上林溪语和乔书彦那含情脉脉的对视，还有他们私下里那些不为人知的悄悄话，以及穆子贤在偏厅里触碰林溪语脸颊的画面，如同电影般在他脑海中不断循环播放。
他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，心中既烦躁又有些厌恶自己这股莫名的醋意，理智告诉自己都过去了，可情感上却怎么也过不去这道坎。
他缓缓地躺到床上，侧身面向林溪语。
犹豫片刻后，他还是伸出手，隔着她那毫无风情可言的棉质睡衣，握住了她的手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