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邵翔凯,是我,你到我家来一趟。”
“好的,王局长,外面的路太滑了,车不太好打,属下可能要晚到一会儿。”邵翔凯在手机另一端是唯唯诺诺。
将近下午两点多时,邵翔凯按响了王圣巍家的门铃。
邵翔凯四十七八岁的年纪,中分发型擦得乌黑崭亮,黑色皮夹克穿在瘦瘦的身上,要是有一把盒子炮挎在身上,活脱脱就是一个汉奸模样。
“邵经理,来得挺快啊!刚才你在电话里说是打车来的,座驾呢?”王圣巍坐起了身,口吻尽是讥讽。
“嘿嘿,属下驾驶技术不行,雪天又不好开,所以还不如打车,方便还安全。”邵翔凯点头哈腰,满脸堆笑“结果车也不好打,王局长,您久等啦。我还以为您去令尊家去看二老了。”
王圣巍倚在床头,斜楞了对方一眼:“路这么滑,不去了。坐吧。”
“对对,看二老,哪天都行。你看我这脑子就是不开窍。”邵翔凯见王圣巍一直阴沉着脸,想坐下却又不敢。
“邵经理,坐吧!”
“谢谢!谢谢!王局长!”
“邵经理,你说你脑袋不开窍?我看你脑袋转得比谁都快!营州上万家做生意的,你年前没少光顾吧。”
“对对,啊?不不,属下谁家也没去,不不,也去了几家。”邵翔凯紧张得语无伦次了。
邵翔凯在竞聘自来水公司经理之前,给王圣巍送了不少礼。后者便在梁新面前,极力推荐邵翔凯,梁新也就没有反对。
可是,王圣巍万万没想到,邵翔凯坐上了经理位置后,似乎把他这个恩人给忘了,除了有一次生病邵翔凯送了二千块钱外,就连节假日对他也没有任何表示。
一段时间以来,王圣巍一直在忙活树立自己的形象,加上和几个女人幽会,好像也把邵翔凯这么个人给忘了。
最近,因为新年要来了,单位大大小小的头头都给王圣巍送来了钱。他在细数为自己送礼的人员时,发现少了一个人,那就是眼前这个瘦猴一样的油头粉面之人。
“也去了几家?哼!这不像你饶经理行事的风格啊!你不去光顾,人家的生意做得根本没底啊!”
邵翔凯一听王圣巍话中有话的腔调,屁股刚一粘在沙发上,便又站了起来。
王圣巍说他没少光顾营州的各家企业、商户,邵翔凯心里十分清楚是什么意思。
不算大型的生产加工企业,营州市注册的服务性商企就近万家,诸如宾馆、饭店、奶茶店、茶馆、卡啦OK、洗浴、洗头房等。这些家必须跟自来水公司打交道,把关系整明白了不仅可以少交水费,甚至可以不交水费,如果整不明白自然会遭遇经常被断水。
而是否明白的关键人物,就是邵翔凯!
邵翔凯做为营州自来水公司的一·把·手,薅的羊毛究竟有多少,用脚后跟都可以想象得出来。
“王局长,我,我…”
看着对方皮笑肉不笑的尴尬表情,王圣巍“哼”了一声:“邵经理,你这个皮夹克挺好看啊,毛领子是貂的吧!哟嗬,手上啥时候多了个钻戒?!”
邵翔凯原来左手的无名指上戴了一个红宝石的戒子,现在中指上又添戴了一个蓝宝石的戒子。
“哦,王局长,您听我说,他,他是这样,上礼拜我不是过生日嘛,我媳妇给我买了一个戒子,我儿子给我买了件皮夹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