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么晚还出来吹风，小心着凉。”夏吾的声音响起。

周沁仪闻声扭头，撞进一双温柔深邃的眼眸。

仿佛天上星子倒影眸中，璀璨夺目，而那星辰旋转的中心，她只看到自己的倒影。

周沁仪心头一颤，遮掩似地垂下眼眸：“你不也没睡。”

夏吾耸了耸肩，视线落在停止吹笛子的桑吉嘉措身上：“这么大动静，怎么睡得着？”

话语暗含不忿，仿佛是在告状般，听得周沁仪发笑。

正要说话，桑吉嘉措便已走到她面前。

他看见夏吾和周沁仪披着的袍子，视线几不可察地顿了片刻，下一秒又恢复了正常。

“是不是吹笛吵醒你了，抱歉。”

桑吉嘉措抿了抿唇，清澈的眼眸紧紧盯着周沁仪，仿佛神明下凡，只为渡她一人。

这种神情与这样的温柔，是她以前梦寐以求的。

可现在……

周沁仪看了眼夏吾，犹豫片刻，轻声道：“我有话和桑吉嘉措说，你……”

夏吾一愣，体贴点头：“我回帐篷睡了。”

说着便回到了自己的帐篷。

寂寥旷野中，只剩桑吉嘉措和周沁仪。

周沁仪静静看着他，不由得想到睡前格桑的问题。

“她还爱吗？”

周沁仪抬眸看着桑吉嘉措，视线细细描摹他的五官，脑中回想这两年间的点点滴滴。

桑吉嘉措任由她看着。

风吹乱她的发，他下意识伸手帮她拂去头发，却被周沁仪后退一步躲过。

“桑吉嘉措，你不必这样的。”

周沁仪眉头轻蹙，眸中生出一丝不解与怜悯。

桑吉嘉措闻言，眸色一沉，手顿了一下才放下，声音轻柔：“我只是想对你好。”

像是以前周沁仪对他一样。

周沁仪直视他的眼眸，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：“我不用的。”

“你不必觉得亏欠，也不必因此而负担，想要弥补我。”

她想到桑吉嘉措这些天对她的好，只觉违和。

不由得摇头，释然道：“之前对你的好，是我自己请愿。”

“尽管有误会，尽管你没接受，我都没有因此怨你。”

“所以你不必弥补我，我……”

话没说完，桑吉嘉措便沉声打断：“不是弥补。”

周沁仪一愣，便见他眉头轻皱，抿了抿唇，缓缓开口：“是喜欢。”

他坚定看向周沁仪，眸中冰山融化如水温柔，清澈可见真心。

“我喜欢你。”

这话像是一声惊雷，在周沁仪耳边炸开。

这句以前只出现在她梦中的话，竟在此刻亲耳听到。

她的心不自觉地颤了一下，怔怔看向桑吉嘉措，眸中满是不可置信。

桑吉嘉措迎上她的视线，眸中歉疚道：“是我太迟钝，没有早发现自己心里已经有你。”

他想到之前周沁仪刻意和他划清界限的种种举动，和自己那些瞬间的难受与别扭。

以及周沁仪离开后，他空落落的感觉和总想到周沁仪的思绪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