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纪杉的地方就一定有方休,所有人都习惯这位保镖的突如其来与神秘消失,并未因为他进来而停止争吵。
眼前,喝剩一半的苏打水在极具现代风格的大理石长桌上东倒西歪,错落的椅子比地上的垃圾更刺眼,投影仪下,西装革履的商业人士唾沫飞星。
纪杉坐在主位,执笔在平板上画画,贝雷帽下垂了几分,方休抵达她身边时伸手将其扶正。
唯二坐着的还有于晴,骂声与屏幕白光一同照在她脸上。
薄荷糖沿着喉管进入胃部,清凉香气却钻到了肺里,方休深吸一口气。
然后纪杉轻轻将笔放下准备开口,就在另一名股东要求撤空项目组的资金时。
——不能让她开口。
方休起身,把笔重新塞回纪杉手里,并把画好的漫画保存,新建空白图层,再轻叩桌台两下。
笃笃声音一过,全场寂然。
红枫艳丽,却如迷雾一般朦胧,自从五十年前在杭城扎根后,它的控股人就一直频繁更迭,纪杉算是在董事长位最久的人了。
可她比她哥纪枫还难捉摸,上任后业务来往全部洗牌,放弃红枫累积起来的旅游资源,将砝码转向各种千奇百怪的风险投资。
同时她极少当面发表商业看法,因此对合作方而言,找她保镖要比找她本人更有效率,只不过,至今还没人能够直接联系到这位保镖。
“你们太吵了。”方休说,逐一扫过在场九人,最后落到纪杉身上。
两人都没有表情,但已经互相交换了意见,方休续说:“不如这样,今天起,号企划优先级升至最高,不再设副总职位,所有权限集中给总监。”
“……”
“?”
“开什么玩笑?!如果让于晴继续这么玩下去,整个公司都得完蛋!”
“不可能!我部和财务部都投反对。”
“现在不是说笑的场合,我们在聊很严肃的事,如若不代表纪总,请你不要发言。”
“免谈!就算你代表红枫也无权跳过董事会下达命令!我再说一遍我的诉求:把我们部门调去剧组的人还回来……”
七嘴八舌中,方休打开手机拉群,发起群语音,打开免提,将手机甩至桌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