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,钟云钦现在是个病人。
除了心理问题,他身上的其他伤口还是因为自己和魏惟允而有的。
姜清月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。
病房内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尴尬,她站起身,斟酌着开口。
“云钦,你安心养病,我会叫安娜给你送饭。”
正要走的时候,钟云钦攥住了姜清月的衣袖。
这一次,钟云钦把选择权交给姜清月。
他是被动的、占下风的。
姜清月沉默了一下,最终道:“你知道的,集团刚搬过来,我忙不开。”
委婉的拒绝。
钟云钦垂下浓密的眼睫,苦涩道:“好,那你不要太辛苦,照顾好自己。”
“嗯。”姜清月看向钟云钦,温柔一笑:“你也是。”
病房门再次被合上。
刚才还吵吵嚷嚷的病房瞬间变得沉寂、安静。
钟云钦偏过头看向窗外。
他所在的楼层是7层,正好面对着窗外已经火红的枫树。
一阵秋风吹过,无数枫叶哗啦啦地往下落。
而恰好有一枚青黄交接的枫叶飘飘荡荡地坠进了钟云钦的窗户。
他静静、久久地望着。
最终还是从病床上挣扎着起身,走到窗前,弯腰捡起了这枚枫叶。
许多往事好似犹如风过无痕,又亦如这枚迎风而落的叶子。
错过的、失去的,始终都回不去了。
钟云钦一夜无眠。
而彼时的姜清月在家中竟然也心乱如麻。
张妈煮了一碗百合莲子羹,坐在她对面静静陪伴。
“张妈,他也来加拿大了,今天我和小魏开车撞到了他。”
姜清月忽然开口。
张妈不必问,她知道姜清月口中的这个他是谁。
她只温和地看着这个如自己亲生女儿一般呵护着长大的小姐。
“再见到还和以前的心境一样吗?”
姜清月摇头:“不一样了,看到他我总会想起被欺骗的十年,我不快乐。”
“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,小姐,如果不快乐,那就不要再见他,既然这十年我们已经无法追回,那我们就收拾心情走向下一个十年,只要你想。”
张妈握住姜清月有些凉的手:“从任何时候开始都可以是你最好的十年。”
“好。”姜清月笑起来。
破镜不可能重圆,就算重圆了,那些曾经的裂痕还会横亘在心中。
就好像永远都拔不掉的刺。
只要一想,就永远隐隐作痛。
姜清月没有再去见过钟云钦。
一来是集团确实有许多事要她亲自洽谈,比如那个中国留学生公寓。
二来她知道,如果她是他的病因,那更不应该给他无谓的希望,徒增痛苦。
三来魏惟允和安娜已经把后续赔偿等做得尽善尽美了。
想到魏惟允,姜清月按了按太阳穴。
他还是依旧来找她。
甚至真的辞掉了在家族集团的工作,应聘上了她的随身助理。
所以现在,姜清月几乎天天都可以看到魏惟允。
“早上好,姜总,这是给你带的拿铁,五分糖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