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策却拉着姜稚衣的手看她妆发,目光落在她那对翠色耳坠上,低声道:“这耳坠不衬你衣裳,我不是前头给你做了副水晶耳坠么,你还没戴来我瞧过。
姜稚衣愣了愣,又看元策神情认真,好似真不喜欢她戴这对耳坠,只好又回去换了。
因着那一遭耽误,去的便晚了些,临着到帘子外,里头已经传来热闹恭维的说话声。
元策要牵姜稚衣的手进去,姜稚衣却挣了挣,看向元策小声道:“这会儿可不能牵着。”
在长辈面前,即便是夫妻也不能太过亲密,更何况今日早上三房的人都在。
元策皱眉低头看着她,声音里有些不高兴:“这会儿怎么手都牵不得了?”
姜稚衣瞧了元策一眼又别过眼去,轻轻的一句:“人多瞧见不好。”
接着又低低补了一句:“再说也是规矩。”
元策气得冷笑:“人多?”
说着他直接伸手将姜稚衣的手拽过来,拉着他就掀帘进去,口中却道:“我需怕谁瞧见不好?爷求圣上才将你娶回来的,谁敢后头嚼舌根子?”
“皇帝赐的婚也能容人背后胡言乱语?那我也不给她留脸面。”
元策这话不大不小,虽是对着姜稚衣说的,可堂屋内的声音却不由都静了下来,纷纷往姜稚衣和元策身上看去。
只见得元策紧紧牵着姜稚衣的手,两人身子紧贴,郎才女貌,瞧着便如一对璧人。
那句求圣上娶来的,更是如道惊雷,叫众人眼神都微微一变。
就连姜稚衣都吃惊的看向元策。
他从来没对她说过是他去求圣上的。
元策挑眉看了姜稚衣一眼,又笑了下牵着她去了正中间站着,先朝着老太太和三叔问了安,这才又淡笑道:“内人讲规矩,连牵手都不让,还得哄着。”
这些话正经守礼教的说不出来,可元策本就是个没什么礼教的人,骨子里便有些离经叛道。
三老爷元庆修看着元策问:“圣上这回的赐婚,真是你去求的?”
这场赐婚莫名其妙的,谁都没想到圣上会给元策赐婚一个庶女,即便前有元策的荒唐事,可依着皇帝对元策的信任,总不会至于……
如今倒有些说的通。
元策拉着姜稚衣坐下,看着元庆修淡笑:“自然是我去求的,不然我也娶不到人。”
这还是元策第一回在外头说起圣上赐婚的原因。
之前这事下来时,谁来问元策他都是闭口不谈,只说是圣上赐的,他也不晓。
如今元策这话无疑叫堂内的人都脸色不定。
郑容锦脸色苍白的捏紧了手,元老太太的脸色更是沉了下。
她看着元策:“即便夫妻,这般也不成样子,瞧着像什么话。”
元策坐靠在椅上姿态随意,要不是他那一身冷峭,和身居高位的清贵气,说是纨绔也说的过去。
但屋子里的人知道元策并不是那等人。
他目光里有算计深沉,丝毫轻浮没有,在边塞时,有勇有谋,短短几年便立了军功,成了西恩府上护军。
战场上不讲究关系,是实打实打出来的,若是他靠着祖父,对下也难服众,更不会有人忠心跟着他。
元策听了元老太太的话脸色依旧淡:“怎么,这就不成样子了?”
“那些个长舌妇人在下头乱嚼舌根子就像样子了?”
元老太太一愣,随即皱眉:“嚼什么舌根子?”
元策看了眼元老太太:“祖母还不知晓?”
说着他看向三夫人:“三婶一向对府里的事消息灵通,应该知晓的,不若三婶给祖母说说?”
三夫人张氏的脸上僵硬,再看元策冰冷神色,尴尬了半天也不知怎么开口。
往后元国公府所有家业可是要交到元策手里的,中公迟早交到大房手里。
她原想的是让郑容锦做了元策侧室,三房的又和郑容锦交好,老太太还想着让郑容锦一起管家,她们往后捞好处就更方便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