谭嬷嬷是国公府老人了,打探的消息倒是快,第二日下午便将打探到的话,说到了姜稚衣的耳边。
只听谭嬷嬷道:“夫人这些天呆在院子里没怎么出去不知道,外头倒都在传夫人不让表小姐为侧室的事。”
“说是夫人缠着世子爷又哭又闹的不许世子爷纳表小姐,世子爷无奈才忤逆的老太太。”
说着谭嬷嬷又皱眉道:“也不知是哪儿传来的这些话,全是胡说的,竟然还说夫人也不让世子去林姨娘那儿,说……说……”
剩下的话谭嬷嬷有些不好说下去,为难的看着姜稚衣的脸色。
姜稚衣正靠在贵妃榻上翻看着手上的《香谱》,见谭嬷嬷话一顿,便道:“嬷嬷直说便是。”
谭嬷嬷便看着姜稚衣的神色低声道:“外头说林姨娘还是处子身呢。”
“说夫人善妒。”
翻着书页的细长指尖一顿,又缓缓翻了一页。
月灯在旁边听的也瞪大眼睛,那个林姨娘不是老早就在世子房里了么,还是处子身?
她看着谭嬷嬷:“这些话竟也传得出来,不是污我家夫人的名声?
月灯说完又低头看向眼神落在书上的姜稚衣:“夫人,定然是郑容锦在背后编排你呢。”
姜稚衣合上书,她没想从前用在别人身上的手段,如今倒是落在了自己头上。
郑容锦自小长在国公府,瞧着国公府这些人与她的关系都好,个个还为她出头,只要她稍委屈委屈,透出一丝风声出来,没人不信的。
她又看向谭嬷嬷问:“平日里郑容锦和二婶三婶还有三嫂常来往是么?”
谭嬷嬷点头:“表姑娘自小懂事讨人喜欢,也会察言观色,二夫人三夫人也疼她的。”
姜稚衣点点头,叫谭嬷嬷先出去,又叫燕儿进来。
姜稚衣对燕儿低声道:“你过会儿去后园子瞧瞧,看看郑容锦在没在后园子的。”
接着她又叫来院门口的丫头来问:“这些日子林姨娘出去过没有。”
那丫头便道:“前两日说出去透气,今天中午后也出去了。”
姜稚衣点头,叫她退出去。
月灯在旁边小声道:“林姨娘的屋子在西边,世子早上也不让她来问安,难不成天天跑出去说夫人坏话了不成。”
“不然那还是处子的话怎么传出来的?”
姜稚衣低声道:“今早上老太太看我的眼神变严厉了些,我本以为是昨夜老太太叫夫君过去说了什么,看来也许有外头传言的事。
没一阵子燕儿回来,喘着气道:“表小姐和三姑娘,三夫人在院子里的亭子里纳凉说话呢。”
说着她又道:“还有林姨娘。”
姜稚衣指尖一顿,点点头,叫月灯收拾收拾,她也去后园子走一趟。
月灯早等不及了,赶紧收拾,让丫头拿着扇和茶,往后园子去。
八月末尾正是暑气厉害的时候,下午的日头大的厉害,姜稚衣那一身白净肌肤经不得晒,丫头撑着伞遮阳,又在旁打扇。
一路去了后园子,见着郑容锦几人坐在一处大槐树下的水廊上,一边逗着水里的鱼儿,又在树荫下说笑,几人神情放松,站在她那处,都能隐隐听见笑声。
月灯皱眉,这又算什么?国公府的这些人合起伙儿来排挤她家夫人了不成。
姜稚衣拍拍月灯的手,叫她待会儿别乱说话,这才拢着袖子脸上带笑的走了过去。
那坐在树荫围栏和竹椅上的人见着姜稚衣忽然来了,脸上诧异,都不约露出了几分耐人寻味的神色来。
大家都没开口,唯有林姨娘见着姜稚衣过来,连忙慌张的站起来给姜稚衣福身。
姜稚衣笑了笑,叫她坐着便是。
林姨娘却低着头,期期艾艾的似乎是不敢坐。
二夫人发了话,对着林姨娘道:“叫你坐就坐,又能吃了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