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厅内早点着了烛灯,朦胧光线下的身影很安静。
元策一身黑衣走过去,站在姜稚衣身边低头看着她跃着光线的柔软眉眼,朝她伸出了手。
姜稚衣将手搭在元策的手上站起来看向他:“舅舅他们走了?”
元策嗯了一声,牵着姜稚衣出去,堵住了姜稚衣所有要开口问出的话。
出到外头,姜稚衣身子紧紧靠在元策的身边,柔弱的眉目温婉动人,又娇小聘婷,在灯笼光线下叫人一看就心生爱怜。
姜荣生以为姜稚衣还在担忧她舅舅,朝她劝了一句:“你舅舅的事情元策与我已经解决好了,也立了字据,他们不会再上京的。”
“即便上京,也不怕他们闹官府了。”
姜稚衣点点头,靠在元策肩膀上看向姜荣生:“这些日子也叫父亲难受了,好在他们走了,万事大吉,希望别再有事端了吧。”
姜荣生看着姜稚衣担忧的面孔,又是叹息。
二房本安安静静的,只要文氏不惹事,哪有这些事端。
只盼望休了她真没事端了。
他点点头,又道:“你们回吧。”
姜稚衣这才同父亲告辞。
她目光看向父亲的身后,见着姜昭昭和文氏阴冷的目光看过来,眼底淡淡,转过了眼去。
到了侯府前门,元策先送了姜稚衣上了马车,又看向身后的鸣鹤,这才低声问:“跟着没有?”
鸣鹤忙回道:“将军放心,他们一出去就跟上了。”
元策点头,又看了鸣鹤一眼:“找个道上的山贼,命倒是罢了,但瘸腿瞎眼的也别给我落下了,银子一分别给他们留,给那山贼就是,就当赏钱了。”
“记得离京城远些再做,再盯个一月来信,别让他们再来京城。”
说着元策的眼底阴冷:“他们若还想来京城纠缠,丢在山贼窝里,死了也没关系。”
鸣鹤应着,转身去办去。
马车内的姜稚衣看着元策上了马车,便问:“最后真给银子了?”
元策低笑一下抱着姜稚衣在怀里:“让你嫡母破费点私房而已。”
“你父亲已要休了她,我不过让她日子更难过些。”
姜稚衣本是想着让父亲答应了休妻,再让元策抓了人去牢里呆些日子就好了。
她深知舅舅那一家人,欺软怕硬,怕死的很,在牢房受些刑具就吓老实了,能对付的也只有侯府这样讲脸面,讲道理的人而已。
却是一分银子都不想给他们的。
她看着元策:“六千两银子这么给他们,我总觉得难受。”
说着她手指捏向元策的手指:“况且夫君还给他们出了三千两,我更觉得不值。”
元策笑了下:“不过三千两而已。”
“再说……”
“守不守得住也得看本事。”
元策没打算告诉姜稚衣他后头安排的事,那毕竟是她舅舅,再不让他们出现就是。
姜稚衣听罢一顿:“也是,我舅舅那一家可藏不住钱财。”
“这么大一笔银子谁知道又引来什么。”
说着她又叹息:“善恶终有报,我又担心他们什么呢。”
“因果循环而已。”
元策低头看着姜稚衣脸上的表情,看了半晌看不出喜怒,又从鼻音里嗯了一声。
他从袖子里拿出枚翡翠戒指套在姜稚衣手指上,炙热呼吸扑在她脸颊边:“今日是你生辰。”
说着元策黑眸看着姜稚衣:“连自己的生辰都忘了么,嗯?”
姜稚衣怔然低头看着手上那枚翡翠戒指,手指间颤了颤。
自从母亲走后,再没人记得她的生辰了。
即便父亲也没在意过。
元策竟然知晓她生辰。
眼眶在一瞬间发热,她怔怔抬头对上元策的眼睛,眼里强忍的湿润还是溢出来。
她哑着唇,不知道该说什么,只指尖紧紧捏着元策的袖子。
半晌才沙哑的细细说了句:“谢谢夫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