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没再要下去看的想法,让马车回去。
月灯好奇:“夫人怎么不下去看看。”
姜稚衣摇头:“没什么好看的。”
回了国公府早已过了中午,王嬷嬷迎上来便问:“夫人上午去哪儿了?”
姜稚衣看了她一眼不语,进了屋子。
王嬷嬷一愣,这才觉得自己问起主子的事情了。
但又想到刚才姜稚衣看她的那一道眼神,淡淡的,凉凉的,又冷清的从身边走过,莫名觉得有些发凉。
她每隔一两日便会寻个空档去元老太太那儿说世子夫人的事,是不是世子夫人早就知道了。
她忐忑的跟上去,见着姜稚衣坐在罗汉塌上喝茶。
比起外头的炎热,屋子里很凉爽,姜稚衣一身慵懒雅致的半靠,眉眼温婉,眼带春山,耳边两道翡翠耳坠摇晃,晃出一派雅致来。
又那纤纤素手端着茶盏,上好茶叶里的暗香浮动,混着屋子里果香,叫人看呆了去。
王嬷嬷在失神中回过神看向姜稚衣:“夫人可在外头用过膳了?”
“还是老奴差人去厨房吩咐着端过来。”
姜稚衣眸色抬起看了一眼王嬷嬷,嗯了一声:“吩咐厨房吧。”
王嬷嬷便立马出去了。
姜稚衣看着王嬷嬷的背影,若有所思的垂眸。
其实王嬷嬷这人做事细心有主见,又能管教丫头,要是成自己的人也是个牢靠的。
她这些日子一直没管顾她,是想看看她是个什么性子。
中午午膳后,姜稚衣叫来王嬷嬷来跟前,看着她神情有些忐忑站在自己面前,好似少了些从前的趾高气扬,不由眼里含笑,语气温和:“嬷嬷在我面前不必紧张。”
“我一向是不为难下人的,叫嬷嬷来,不过是想与嬷嬷说两句知心话。”
王嬷嬷一愣,夫人与自己说知心话?
姜稚衣看着王嬷嬷诧异的眼神,笑了下:“我其实知道嬷嬷是老太太的人,也知道嬷嬷得空了就去老太太那儿回话的。”
王嬷嬷忙看向姜稚衣:“其实老太太是瞧少夫人刚进府,怕有些规矩不懂出了差错,才时时过问老奴的。”
姜稚衣淡笑,元老太太到底为什么,她心里再明白不过。
威严了一辈子的人,事事都要掌控在手里,容不得小辈忤逆。
也容不得别人不按着她的规矩行事。
元策是她嫡孙,大抵还稍微宽容些,自己在她心里本先不满意,那便没那么宽容的。
她手指拨弄着茶盖低声道:“我知道嬷嬷的意思,也知道老太太关心我,但嬷嬷现在是我院子里的人,却将我院子的事往外头说,往后我该怎么信任嬷嬷?”
说着姜稚衣低低一叹息:“其实我心里是感激嬷嬷的,我刚来许多不懂的规矩,嬷嬷也提醒了我许多,我想信任嬷嬷,心里到底又纠结,不然也不会单独找嬷嬷说话了。”
“再说我如今已是世子夫人,世子要知道了院子里的事被你说出去,难免也不高兴。”
“况且山水居的事,又有什么好说的呢?嬷嬷如今不也是山水居的人?”
王嬷嬷明白姜稚衣的意思,她已经知道了她是老太太的人,她要是现在不表忠心,往后身边就没她一席之地了。
估计还会备受排挤。
主要是世子爷真真宠着,她也不敢耍威风了。
若她灰溜溜回老太太身边,老太太也会骂她没用,在老太太那儿也得不到重用,两头不落个好来。
其实这差事本就是两头不落好的事。
那最后一句她也是山水居的人,无疑是在提点她,比起老太太,世子夫人明显更温和。
况且现在的世子夫人就是将来的国公夫人,跟着谁,本是再好选不过的了。
王嬷嬷立马跪在姜稚衣面前:“世子夫人大度,老奴从前糊涂,该早点儿与世子夫人说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