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容锦倒是认真端详了下姜稚衣的脸庞，隽秀细腻的面容下眼眸淡定冷清，翠绿耳坠静静端庄的垂下，声音虽轻却坚定，叫她没来由松了口气。
她笑了笑，挽着姜稚衣的手继续往前走：“与衣妹妹说笑的。”
两人说着到了慧敏郡主常呆的落雁居，一到地方两人问了安，郑容锦就去慧敏郡主身边下首的地方坐下，又笑着招呼姜稚衣来坐。
姜稚衣看了一眼慧敏郡主一身华衣，发饰富贵，端坐在主位上，脸上不冷不热，便自有一股气势。
她垂着头，坐去了郑容锦的身边，很快就有丫头过来给姜稚衣斟茶。
小厅内很安静，慧敏郡主脸上的表情有一些不好，目光打量在姜稚衣身上，隔了一会儿才淡淡道：“既然策儿喜欢你，等过些日子我做主抬你为策儿的妾室吧。”
姜稚衣听了这话心里一跳，连忙站起来站去小厅中间对着慧敏郡主跪下：“还请郡主娘娘收回刚才的话，稚衣并无意跟着二堂兄，只想做寻常人的正妻，还请郡主娘娘成全。”
慧敏郡主颇有些意外的看向姜稚衣，跪在地板上的人身形小巧，削肩薄身，却身段极好。
看着那素髻上的一根玉簪，芙蓉妩媚的面容，便生打扮素净，便透出股冷清来。
郑容锦也看向姜稚衣，刚才她还以为姜稚衣那翻话不过是谦虚，现在却觉得她说的，或许是真的了。
她心心念念想要的东西，原来她真不在意。
莫名一股悲凉。
慧敏郡主来回看了姜稚衣好几眼，脸色沉下来，声音微冷：“你知不知道，即便是元国公府的妾室，那也是寻常贵女难够到的富贵，往后你再为元国公府生下长孙，你便是功臣，保你一世的富贵。”
“元国公府百年世家，即便是妾室也会善待，你好好想想。”
姜稚衣的头压下去，依旧语气坚定的对着慧敏郡主低声道：“稚衣谢过郡主娘娘抬爱，只是一来稚衣自认配不上二堂兄，二来是当初母亲病死前曾要女儿将来定要为正妻。”
“这是稚衣母亲的遗愿，即便嫁与一寻常人为正妻过清贫日子，我也甘愿。”
慧敏郡主的脸色垮下来，冷笑一声：“你不必将你母亲搬出来，你以为我不知你打的什么主意？”
“策儿要娶你为侧室，你不过是不甘愿为妾罢了。”
“你的胃口倒是不小，但我今日提醒你，策儿的侧室是元老太太为策儿选好的，不是你能想的。”
“你现在要答应下来，过些日我做主抬你进策儿的院子，嫁妆便由我替你出了，你要再不知好歹，当心什么也没有。”
姜稚衣这才抬起头看向慧敏郡主：“郡主娘娘误会，稚衣也从未想要当二堂兄的侧室，若是郡主娘娘愿意，稚衣恳求郡主娘娘为稚衣赐一门婚事，只求人牢靠规矩，不求富贵勋爵，便是寻常人家也可。”
“若是郡主娘娘不放心，稚衣也可嫁去外地，再不出现在二堂兄面前。”
姜稚衣的后背压的极低，姿态卑微，额头贴地，却透出一股坚韧来。
坐在一旁的郑容锦看了看姜稚衣，又看向慧敏郡主的脸色，神色里有一丝复杂。
小厅内很久都没有传出声音，直到慧敏郡主打破了沉默：“你真是这么想的？”
姜稚衣伏地叩首，声音很轻：“想郡主娘娘应知道的，稚衣母亲一生为外室，只身带着我流离去偏乡，稚衣只想安稳顺遂的过往后的日子，想让母亲泉下也能欣慰。”
姜稚衣略微沙哑的声音有些打动了慧敏郡主，她低声道：“你倒是个难得的。”
“既你求我，那我便收你为义女，在这回的进士里为你找一门牢靠的亲事，等官职分配下来，就跟着去外地，你可愿意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