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老太太沉脸，冷哼一声，正要说话，就见韦相夷被嬷嬷引着来了暖房。
姜老太太见着韦相夷过来，笑着招呼他坐下，又道：“听说你这回中了进士科第二十，顶好的成绩，你父亲该高兴坏了，你宴会应也不少，怎么还有空来我这儿？”
韦相夷看了一眼坐在姜老太太旁边的姜稚衣，又坐直身板笑道：“打算来给衣表妹还东西的，先来姑奶奶这儿问候一声。”
姜老太太听了这话问：“还什么东西，还要你亲自来。”
韦相夷挠头笑了下：“上回借了衣表妹一件蓑衣。”
姜老太太神色深了一下，又看韦相夷那时不时往姜稚衣身上瞟过去的眼神，心里头大抵是明白了。
她对身边的姜稚衣道：“你先回吧，我与相夷说两句话。”
姜稚衣应了一声，站起来给姜老太太和韦相夷都告了辞才出去。
姜老太太看着韦相夷的目光随着姜稚衣的身形一直看到了门口，不由咳了一声。
韦相夷这才发觉自己失了神，连忙看向姜老太太，也站起来：“我先去给衣表妹还东西，过会儿再来姑奶奶这儿坐。”
姜老太太看了韦相夷一眼，低声道：“先不急，姑奶奶先跟你说说话。”
韦相夷的心早跟着姜稚衣飞走了，他之所以等着放榜后才来还东西，就是想亲口告诉她自己上榜了。
那样不知名的心思，他自己心里明白。
姜老太太看韦相夷自姜稚衣走后就魂不守舍的样子皱眉，她知道姜稚衣的容貌出众，京城里难有更好看的。
自己这个侄孙又从小是个一门心思读书的，听话守礼的很，又年轻，对姜稚衣这般容貌的迷恋也寻常。
她低声问他：“你这回高中，家里定然要为你说亲了，你母亲可有中意的人家？”
韦相夷一顿，看向姜老太太：“母亲给我选了几家，不过我都不喜欢。”
姜老太太笑：“哪有长久的喜欢，过日子要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。”
“别总瞧着颜色好就喜欢了，得看性情家世，你往后还要在仕途上，得找对你有助力的女子。”
韦相夷听了这话看向姜老太太：“我大哥就是找了门当户对的女子，也没见我大哥多高兴，每天晚上还总来我这儿督促我看书，有时候还睡我这儿呢。”
“大哥大嫂关系也冷冰冰的。”
姜老太太一愣，随即皱眉：“你才多大，又懂什么。”
“娶妻娶贤，这是前人总结的，害不了你。”
韦相夷下意识就道：“我觉得衣表妹也很娴静温婉，下棋也下的好，还能和我探讨诗文。”
说罢他低声落了一句，几乎听不见：“我挺喜欢衣妹妹的。”
姜老太太却皱眉低斥一句：“你考这么好的名次，该娶个家世好的嫡女才是，别想有的没的。”
韦相夷一愣，不明白姑奶奶为什么要这么说。
他原以为姜稚衣是姑奶奶的亲孙女，他提出来了姑奶奶兴许会高兴的。
他心里是有想娶衣表妹的心思，虽还没跟母亲提过，这会儿也存了试探姑奶奶意思的想法，万没想到被拒绝了。
他觉得他与衣表妹既说的上话，上回见她院子后，又带着想要照顾的心疼。
那种心情他回去后反复想了许久，每每想到衣表妹站在那偏僻院子里与他含笑说话，他心里便是一阵不是滋味。
那样漂亮温柔的人，该住更好的院子。
他闷声不答话，只囫囵应着。
最后又说了些话草草告辞。
姜老太太看着韦相夷急不可耐走出去的背影，长长叹息了一声。
旁边的林嬷嬷忍不住劝道：“其实老奴觉得三姑娘性情沉稳，表公子既喜欢，也不是不行。”
姜老太冷眼看了林嬷嬷一眼：“他那样好的成绩，娶一个庶女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