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时序——
他仍旧垂目看着黎音音，面色不改，侧脸甚至有些冷峻，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。
可他沉默片刻以后，却抬起了睫毛，嗓音淡然：“可以。”
方洄和李诚对视一眼，李诚赶紧开口：“吃饭本来就是要热热闹闹的，大家一起聊聊天，多舒服。”
和他们一起来的，其实还有几个医生，见状都在劝说黎音音一起。
黎音音抿抿唇，她低声道：“我问问我大哥吧。”
可是她话刚说完，身后就传来黎征漫不经心的声音：“当然可以，有什么不可以，一起吃饭，热闹。”
他瞥了一眼季时序，带头进了包厢。
他们总共八九个人，位置其实挺够。
黎音音跟在季时序身后进去，黎征对着她道：“过来，方便些。”
黎音音知道他说的方便些，指的应该是一会说华韵的事情会更方便。
她嗯了一声刚要过去。
手腕却被人攥住。
黎音音疑惑回头，却见是季时序。
他拉着她的手腕，眉心皱的有点紧。
季时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，只是见黎音音要去到黎征身边的时候，下意识就将她拉住。
但可以肯定的是，他不想黎音音和黎征有多少接触。
这是他下意识的反应。
黎音音试探着开口：“季时序？”
季时序闭了闭眼，眼里的迷雾恢复成了清明，只是仍旧不想松开黎音音。
他声音平缓却裹挟了些沉：“黎音音。”
他想让她就在这里，却又觉得这句话并不合适，所以只能停住。
然而心里那股烦躁却又怎么都消散不了。
以至于季时序的脸慢慢冷下来。
僵持的时候，黎征又开口道：“怎么，季医生拽着她做什么？”
季时序抬起眼睫，声线冷冽：“我有事要和她说。”
“巧了，我也有事。”黎征说道。
季时序整个人冷得像块冰，他鲜少有情绪如此外露的时候，不说黎音音方洄这种和他熟悉的人，就连旁人都能看出来。
方洄心里一跳，连忙上前打圆场。
他将黎音音按在季时序旁边的座位上，温声说：“哎呀，音音，我想和黎总打听一下关于最近股票的事，音音你让让我，反正你和黎总是兄妹，有的是时间说，像我这种普通人，想见黎总一面，可是比登天还难。”
他将兄妹两个字咬的特别重，就是为了说给那些不知道情况的人听。
免得他们误会什么，回去时胡说八道。
说完又看向黎征，语气十分和善：“黎总抱歉，我就是想和你取取经，你应该不会介意吧？而且时序和音音要说的也是医院工作的事，还挺重要的。”
黎音音自然不好说什么。
只是她在季时序旁边，多少有些局促。
偏偏季时序却像没有任何察觉似的，一派淡然自若的模样。
沉默片刻后，她抬了抬自己的手，小声提醒季时序：“松开。”
季时序还紧紧握着她的手腕。
本来就入夏，黎音音穿的还是短袖，季时序温热的掌心直接贴在她的皮肤上。
黎音音想收回自己的手，然而季时序的掌心却像是手铐似的，将她锁的牢牢的。
直到她低声和季时序说了一声疼，他才缓缓松开。
白嫩的手腕上有一截红痕，足以看出季时序用了多大的劲。
黎音音垂下睫毛问他：“你不是说有事吗，什么事呀？”
她嗓音有些沉闷，听着有点委屈。
黎音音皮肤白，又是疤痕体质，稍微一用力，身上就能留下痕迹。
季时序看着她手腕上的红痕，觉得有些刺眼。
他刚刚又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。
黎音音还在等着他的回答，好一会。他才说道：“特殊病房的病人需要手术，主任让我跟台，我想让你也跟。”
这台手术的风险性很大，唐主任告诫过季时序很多次，务必谨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