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朝会的突袭,让诸多当朝相公反应不及,但早有准备的外朝内廷,却是操作非常迅速。
门下省诸相公签字盖章之后,上内侍监用印御玺,皇太后的宝玺加盖之后,这份决议,就发往了尚书省。
尚书台以往是可以磨一磨来推脱执行日期的,但是这一次,不行。
因为巡天监的人早早就在尚书台等候差遣,只要尚书台将执行公文下发,他们即刻飞往全国。
同时钦天监、除妖监也都已经准备,先行通报各州府县城的僚属单位,此事,会以前所未有的效率,通知到大夏各县。
会不会有县令愁恼,到时候,就不是朝中相公们计较的。
就算将来出了偏差,那也不是一个人的过错,人人有份。
数日后,淮阴府府城除妖监的坐堂管事收到了除妖监的符文传述,已经精疲力尽的坐堂管事那看到内容之后,竟是气得笑了。
他从未这样愤怒过,而愤怒过后,竟是笑得眼泪横飞。
“档头,档头,您这是怎么了?您不要吓我们啊。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‘非法荡魔’,入娘的……笑死老子了,哈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坐堂管事扶着额头,捏碎了传讯的符文,他笑出了眼泪,然后牙缝里蹦出了一个又一个字:“老子在这里撑了多久?一年?两年?三年!
整整三年!
”
“彭如晦让老子去求赈灾粮,老子不去,因为老子是除妖监的,饿死谁饿不死老子!”
“彭如晦让老子帮忙讨要一些粮种,抵御饥荒,纾困灾民……干老子屁事,又不是老子让淮阴府绝收的。”
“后来彭如晦让老子带人去三县平妖,老子也没去,因为老子是淮阴府除妖监的坐堂!”
“后来,彭如晦让老子突围,去求援,老子还是没去。只是这一次,不是不想去……而是去不了。”
“一年半,十八个月,老子这么懒散的玩意儿,在这里跟淮阴城共患难、同存亡。为什么?是因为老子洗心革面了吗?不是!是淮阴城的百姓,拿出了真金白银,甚至省下了自己的口粮,也供着老子……”
“日子长了,人心都是肉长的。”
“老子修炼修得没了人性,好不容易重新做人……却已经追悔莫及。”
“入娘的……哈哈哈哈哈哈,‘非法荡魔’……”
一向生勐的坐堂管事泪流满面,半晌,他忽然双目圆睁:“他娘的老子不干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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”
“档头,什、什么不干了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