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双冷漠的眼眸一转,就落到了姜彦礼身上。
姜彦礼一愣,忙屁颠颠过去,又叫随从去下头请姜稚衣出来。
看来还得是元策办事,安排的天衣无缝,再好不过了。
随从匆匆忙忙下来在马车帘子外传话,姜稚衣听见声音,便朝着常嬷嬷淡淡问:“可有惟帽?”
常嬷嬷愣了下脱口道:“三姑娘本就是要让茶楼的人见的,要是不露出样子,别人怎么信?”
月灯这回便再忍不住,看着常嬷嬷:“茶楼里人来人往那么多人,我家姑娘还未出嫁呢,若让茶楼的人都看见姑娘模样,谁家好人家姑娘这么给人看?”
“又不是不去澄清,在最后说话时揭开就是,又有什么要紧的。”
常嬷嬷听了这话竟也找不着什么反驳的话来,毕竟字字也在理,走的时候也全没想到这一遭。
她虽不在意姜稚衣让人看不看的,只要达到主子的目的就是了,可现在人提出来,她总不能说让人看了就是。
可现在又往哪里去找惟帽。
她看向姜稚衣,面上故作为难道:“三姑娘的担心也是有的,只是这时候没有惟帽了,三姑娘就忍着些吧。”
这事还能忍的,月灯气的要骂出来,却被姜稚衣柔软的手指握住。
只见姜稚衣美眸一转,眼神落落看向常嬷嬷,声音里带了些委屈:“嬷嬷为难便罢了,这般抛头露面的难堪事,又哪里有侯府的脸面重要,我只忍下便是。”
说着姜稚衣掀开帘子,弯腰先走了出去。
常嬷嬷看着姜稚衣出去的背影一愣,刚才那语气听着便是委屈极了的,她觉得不对,忙挤在月灯前头跟了下去。
只见姜稚衣手上紧紧捏着帕子,脸色苍白,帕子又捂在唇边咳了咳,她忍不住上前去问:“三姑娘怎么了?”
姜稚衣白着脸看向常嬷嬷抬头道:“只是未在这么些人前露脸过而已。”
那害怕的模样看起来不像是假的,听着姜稚衣的咳又有些心惊,常嬷嬷正想劝两句宽慰的,却见着姜稚衣已低头往茶楼里去了,便忙紧紧的跟在姜稚衣身后。
一进去她们便发现不对了,怎么这么安静,一个个低着头,像是不敢看进来的人似的。
姜彦礼这时候在门口处等着,见着姜稚衣进来就笑道:“你别怕,二堂兄也在,他一切安排好了的。”
姜稚衣听见元策也在,微微怔了下,又低垂眉眼咬着唇畔,点了点头,跟着姜彦礼往二楼说书的地方去。
二楼已经坐满了人,却一个个低着头,鸦雀无声,谁也不敢抬头看一眼。
只因刚才那黑压压翎卫进来时便说了,只准听声,不准看人,上头还有尊冷面阎王坐在那里,谁不知道金吾卫的厉害,这时候全都乖乖听话。
姜彦礼莫名也觉得有面子,虽奇怪这些人怎么不抬头,但此刻他也顾不得这些了。
他走在姜稚衣的身侧,引着姜稚衣上楼,弯腰看向她低声道:“待会儿你就和今早上我母亲教你的那般说就是了,最好说的声情并茂一些,让别人都信你,说完了我就带你回去。”
说着他又似看出姜稚衣的面色不好,额头微微潮湿像是渗了汗,不由弯腰凑到她面前仔细打量,见着姜稚衣面色有些苍白,不由问:“三妹妹怎么了?”
月灯这时候上前一步小声道:“我家姑娘怕见人,况且这茶楼里全是男子,我家姑娘又未出嫁,这么多人见着了始终不好,也不合礼制。”
“刚才我家姑娘叫常嬷嬷拿个惟帽来,常嬷嬷也没有,姑娘只得硬着头皮来,应该是吓到了。”
姜彦礼一听也是这个道理,之前压根没考虑姜稚衣声誉,只想让她来解释了。
可这时候去找惟帽也晚了,他忙安慰道:“没事,你就说几句话,说完了我挡在你前头,尽量不叫人瞧着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