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最爱干净了。

黎音音这下也不管其它，将季时序扶在沙发上坐下。

她想去给季时序拿毛巾，然而季时序却抓着她的手不放。

黎音音跟一个酒鬼也没法讲道理，她只能安慰他：“我拿了毛巾就回来，你身上都被打湿了，不太干净。”

果然。

听到不干净三个字，季时序的手立马就松开了。

留在身体里的本能，还是让他知道，自己还有洁癖。

黎音音拿了毛巾，又给他接了一杯温热水过来。

刚把杯子放下，就听见季时序的一声：“姐姐。”

青年人的嗓音，带着低沉温雅，还有些许醉意。

和平时的冷漠完全不一样。

黎音音的手都是一顿，差点把杯子打翻。

外面狂风暴雨，却好像都比不过此刻季时序眸子里的温和。

他本来就好看，但平时总是生人勿近般的冷漠。

像是不可攀折的高岭之花。

然而现在却整个人都格外柔软。

黎音音的睫毛颤了颤，她将毛巾递给季时序：“你先自己擦一下。”

季时序没有接，仍旧望着她。

黑瞳深邃，却让黎音音产生了错觉似的，看出来一点委屈。

她抿抿唇，走到他身旁，替他擦头发。

黎音音没看到的地方，季时序垂下睫毛，挡住眼底思绪，唇角微抿。

等到季时序的头发被擦干，黎音音又让他去洗了澡。

可她这里没有季时序能换洗的衣物，他索性赤裸着上身出来。

黎音音下意识的别开脸。

季时序现在是个醉鬼，但是——

宽肩窄腰，覆盖着薄肌的胸膛上，还在往下滴着水。

顺着流淌到劲瘦的腰腹上。

他把头发也洗了，垂落的黑发上，在往下落水。

黎音音侧开脸，但是耳朵尖是明显的粉红色。

可是她再怎么想躲，这房子就这么大一点。

而且也只有一张床。

黎音音小声开口，“我今晚睡客厅。”

然而——

季时序直接搂住她的腰，嗓音缓沉：“不准。”

黎音音被季时序抱到床上的时候，外面的雨势又大了很多。

她没了睡意，被季时序禁锢在怀里。

仿佛能感受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一般。

季时序的脸埋在她的长发里，沉溺在属于自己的平静之中。

他低声道：“睡吧。”

可能是因为外面的白噪音太过催眠。

黎音音慢慢有了睡意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感受到黎音音平稳的呼吸以后，季时序才抬起脸来。

他垂下纤长的睫毛，目光落在黎音音熟睡的脸上。

他不知道她刚刚有没有听见他说的话。

-

黎音音再醒来的时候，外面已经天亮。

她昨晚竟然睡得格外安稳。

屋内有早饭的香气。

季时序的声音突然响起：“订了早餐，洗漱以后就可以吃，一会我送你上班。”

黎音音一顿，忽然想起什么，皱着眉心问：“你昨晚开车过来的？”

季时序沉默。

黎音音说：“不可以酒驾。”

“……嗯，我知道。”

季时序最终还是把黎音音送去了华韵。

黎音音下车的瞬间，季时序才开口：“付寒这几天，闹了三次自杀，她……”

黎音音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，语气平缓：“我知道，你要继续照顾她。”

季时序的手搭在方向盘上，手指无意识敲击了下，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黎音音。

“很多事情我不能和你说，但是你等我处理好。”

黎音音又想起季时序说的，等她回津北以后，有话要和她说。

她其实想问的，但又觉得自己刻意提起不太好。

正好有人给季时序打电话。

黎音音干脆就直接进了公司。

只是季时序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，面色一沉，当即回了医院。

乔东海又来找他了。

季时序到医院的时候，乔东海已经守在付寒的病房门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