邱琳的脸上明显有些失望：“可是小寒和樱樱是双胞胎，你当初不是也因为长相认出来的吗？”

季时序说：“相似的面容并不会代表什么。”

邱琳还想再说，可是付寒却打断她：“我不是谁的替代品，就算是我姐姐又怎样，我是我，她是她。”

她的语气听上去已经有些不悦，邱琳赶紧打住。

她和付寒解释道：“妈没有别的意思，只是想麻烦时序照顾一下你，你既然执意要回科室，那爸爸妈妈肯定不会妨碍你的工作。”

“时序，之后也麻烦你多帮忙照顾一下小寒了，她腿不方便，我们都挺担心的，你们一个办公室，方便点，帮阿姨看着她一点。”

季时序点点头，算是答应。

黎音音坐在他的身旁，却有些走神。

回黎家吃饭的时候，她大多数时间都插不上什么话，只能在旁边当陪衬。

可是她今天心里不是很舒服，没有多少胃口，一会就找理由想离开。

季时序看向她，没什么情绪的问道：“就吃这点？”

“我有点累，想休息一下。”她回答。

正好邱琳听到这句话，轻飘飘的接了一句：“一天到晚不做正事，是想当网红吗，津北有头有脸的人家谁会让自己家人出去抛头露面卖脸的？”

邱琳说话向来不好听，但是她又是长辈，黎音音不能直接和她顶嘴。

等到她离开以后，黎征才突然说道：“有自己喜欢做的事情，其实也挺好的。”

季时序忽然抬起眼皮，视线和黎征的在空中对视上。

两人的眼神都很平静，却又带着如出一辙的冷漠。

甚至有点敌意。

季时序放下碗筷，淡声道：“我吃好了。”

-

黎音音回了自己的房间，坐在书桌前发呆。

书桌上放着一个很旧的相框，相框上是一只和她放在季时序床头上的拼凑小熊很相似的玩偶。

应该是有人穿的玩偶服，朝着镜头做出了拥抱的姿势。

如果说小的那只拼凑小熊只是滑稽的话，那照片里的玩偶服就完全是丑陋了。

甚至还是一只手长，一只手短，耳朵也缺了一只。

只是黎音音看的并不是那只熊，而是从熊举起的肩膀上，后面的一个长椅上，坐着的一个人。

照片模糊，后面的人也模糊。

这是黎音音和季时序的第一张合照，也是唯一一张。

看着照片出神的功夫，房门却被人推开。

黎音音下意识将照片倒扣在桌面上。

季时序正好注意到她的动作，便问道：“你在看什么？”

黎音音像是做错事被抓包，心跳忽然很快。

她睫毛颤动个不停，小声说道：“没有看什么。”

一看就是在撒谎。

季时序顿了下，伸手拿起桌上的相框，“给我看看。”

黎音音没来得及阻拦，季时序就将相框拿起。

在看到那只丑陋的玩偶熊之后，眉骨往下压了一点。

这只熊，他也见过。

十六岁那年，那个女人的忌日。

他心情很差，一个人在路边发呆。

那天的太阳很大，他在那里坐了很久，想要让太阳晒掉他心里所有阴暗面的想法。

直到一只很丑很笨的玩偶熊过来，挡在他面前。

玩偶熊很丑，但是很大，刚好可以把他罩在阴影之下——

那天，他在烈日下坐了多久，那只熊就为他挡了多久的太阳。

后来他担心里面的人会不会中暑，起身去超市买了两瓶水还有解暑药回来，可是那只熊却已经不见了。

季时序拿着相框，沉默片刻才说道：“我见过这只熊，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？”

黎音音见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后面那个小小的黑点就是他，不由松了一口气。

她以前做的这些事，真的挺傻的，不太想让季时序知道。

所以她说：“因为这是我见过的最丑的一只熊，觉得很特别，就拍照留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