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一旁听着,怎觉得她越是这样体恤我爹,反倒越显得生疏。
我爹从盘里夹了块肉,送到一边的空碗里,轻轻一拍桌:“吃饭。”
我娘很矜持地坐下了。她拿起筷子,安安静静吃我爹夹给她的那块肉。
吃了一会儿,两个人都不说话,屋里掉根针都能听见。
我爹先打破了寂静:“凰儿打了胜仗,下个月就回汉京。”
我娘“嗯”了一声。
我爹又说:“你眼光不差。”
我娘淡淡一笑:“能帮爷平天下,就是最好的。”
没说几句,又是半晌无话。
到头来,还是我爹挑起了话头:“新来的呢?”
我娘的筷子停在半空。
她自然明白,我爹说的是花姨娘。
我娘的脸色不起波澜,边给我爹夹菜边说:“她今天身子不大舒坦。”
我爹问:“她人怎么样?”
“她……”我娘总要应付点什么,“她年纪小,有点调皮贪顽,别的都好。”
正说到这儿,后房门就传来一串银铃儿似的笑声。
我娘的眉目一下子变了颜色。
那一身嫣红色花枝招展地走进屋来,今儿描了精细的妆,绝色更增光彩,恍若天仙下凡。
花姨娘笑意妩媚,娇滴滴向我爹道了个万福:“宫爷。”
我爹素以功业为重,并不耽于女色,但撞见扑面而来的惊艳,免不了微微一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