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实心中微动,道:“二牛被道人买去的?不知这些年在哪儿修行?”
钟二牛抬眼,与他对视。
钟二牛是一个年轻人,二十岁上下的年纪,相貌周正,谈不上帅气,但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,哪怕衣衫破败,浑身血污,他仿佛也是贵公子。
古怪的是,他的左耳下挂着一枚耳环,耳环的形态是外层是颗太阳,内层是一轮弯月,弯月悬挂在太阳中间,很是精致。
“我被那道人带到一个山坡上修行,后来他成了我的师父。”钟二牛道。
陈实来到他的面前,蹲下身子,与他面对面,道:“你们山坡上多少人?修行的是什么功法?我是当今状元,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不妨说出来,我指点你。”
钟二牛移开目光,眉目低垂,道:“谢谢,但我不用你指点。我在我们那个山坡上是同辈第一,即便为我师父遇到不懂的地方,也需要请教我。”
陈实道:“你只是在你们那个小山坡上的同辈第一,出了小山坡肯定就不行了。把你修行的功法说出来,我定可指点你。得了我的好处的人,太多了,说不得你也得了我的好处。”
钟二牛低笑起来,突然剧烈咳嗽,过了片刻,才喘匀气息,道:“师门功法,不得外泄。还请阁下见谅。”
朱秀才的声音传来:“小十,你的问题,他一个都没有回答。他绝对有问题。”
“这么说来,其实你不想得到我的好处?”陈实目光直视钟二牛,像是要洞察他的内心。
钟二牛抬头,二人目光交锋。
陈实的问题他还是没有回答。
突然,丈天铁尺咻的一声飞至,如同一道剑气,发出尖锐的啸声,瞬息间来到钟二牛面前,眼看便要将他眉心洞穿,陈实突兀抬手,将铁尺抓住。
陈实眼睛眨也未眨一下,一直死死的盯着钟二牛,似乎要看他是否会露出破绽。
但凡钟二牛有一丝异状适才陈实便不会抓住丈天铁尺,而是任由铁尺将他脑袋洞穿!
然而钟二牛没有半点异状。
但是没有异状,就是最大的异状。
陈实露出笑容,轻轻晃了晃,丈天铁尺顿时化作五尺长短,塞入钟二牛手中,笑道:“你少小离家,一走多年,这次被打成重伤逃到这里来,一定没有回过老家吧。清河镇这些年改变很大,你未必认得回家的路。我扶着你,送你回家。”
钟二牛面色不改,在他的扶持下勉强起身,道:“你真是个好人。”
陈实目露凶光,却面带笑容,搀扶着他,突然转脸向安秀婶道:“二牛老家在哪里?”
安秀婶原本话很多,但不知为何,这二人一开口她便像是被一股莫大的威严镇住,一个字也不敢说,闻言连忙道:“你们随我来。”
她说出这话,只觉嗓子沙哑,胸口像是被堵住一般。
她慌忙在前面带路。
司徒温也看出不对劲,正要开口说话,嗓子眼里干涸得如同沙漠一般,说不出半点声音。
陈实和钟二牛的对话,明明只是寻常的对话,但压迫感太强了,让他紧张得心脏突突乱跳,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。
“司徒门主不用跟过来了。”陈实声音从前方传来。
司徒温停下脚步,如释重负。
陈实搀扶着钟二牛跟着安秀婶,似有意似无意道:“二牛,打伤你的人是谁。”
钟二牛另一只手拄着丈天铁尺,蹒跚前行,道:“是三位老人。一个姓严,一个姓费,一个姓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