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过去的时候，除了方洄李诚，还有科室里其他几个关系好的医生也在。

方洄和他们招手：“时序音音，过来这边坐。”

都是曾经的熟人，也没有什么拘谨的，刚一坐下就开始热热闹闹的聊起天来。

不过大多还是和科室里有关的事情。

在说到某些特殊病例的时候，甚至有人会下意识的问季时序的意见。

而季时序也都梦对答如流。

最后整个聚餐就变成了科室里在开会似的。

黎音音觉得有些无聊，索性拿上包去了卫生间。

可是等她再回来的时候，却突然听到包厢里传来李诚的声音：“时序，你打算什么时候和音音说实话啊？”

黎音音想要推门进去的动作就停了下去。

好一会，里面才传来季时序的声音：“不急。”

李诚笑道：“什么不急，我看你都心急死了。”

“方洄还说你是人工智能，我看你可比他厉害，竟然还能装病来骗音音。”

“你这就叫什么，我之前在左甜那里看到过，小说里写的叫追妻火葬场。”

方洄轻轻训斥了他一声：“别胡说。”

李诚喝了一点酒，整个人逗有些控制不住：“我说的难道不对吗，不过也就是时序这种天才能做到了，不仅能装自己的心理有问题，当时车祸的时候也是真的能狠下心。”

李诚说：“换我的话，我可做不到这么心狠。”

李诚的话最后在方洄的训斥中停下。

黎音音紧紧咬着自己的唇角，才能胖自己不发出丁点声音。

片刻后，季时序寡淡的嗓音响起：“这些话别让她听见。”

不知道是谁接了句，“放心吧，黎护士听不见。”

这大概是在说黎音音的听力问题。

方洄这次是当真生气了，嗓音直接沉了下去：“都别说了！”

“时序——”最后他叹了口气，“你这样，如果音音知道了，会更生气的。”

季时序说道：“她不会知道。”

黎音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外面的。

直到带着寒意的风吹到脸上，她才清醒了一些。

季时序一直在骗她。

他的车祸，他的心理疾病。

全部都是在骗她。

黎音音抬手压住自己的胸口，有那么片刻的时间，她甚至没有感受道自己的心跳。

她抬起脸，看向墨蓝色的天空。

此时已经有些起雾，周围的一切并不清楚。

黎音音眨了眨眼，泪水从眼角滑落。

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，是季时序打来的。

他清冷的嗓音在嘈杂的背景音里仍旧突出，“你在哪里？”

黎音音吸了口气，压下心里的难受，“外面。”

她说道：“我有点累了，想现在就回去。”

然而——

“黎音音。”季时序的声音似乎大了一些，也不像是听筒里传出来的。

黎音音下意识回眸。

看到季时序就站在不远处，正看着她。

黎音音愣在原地，直到季时序已经走到她面前。

他垂目看向她，而后眉心微蹙，伸手抚摸上她的眼角：“怎么哭了？”

指腹上温热的触感落在黎音音脸上，可是她却下意识往后面偏了下，刚好躲开季时序的手。

季时序眸光一顿，黎音音好一会才说道，“不是还没有结束吗，你不用管我，我只是不太舒服。”

只是袖子里的手已经紧紧的蜷缩在一起，指甲也掐在了肉里。

她现在脑子很乱，很需要自己一个人静一下。

然而季时序却没看出来一般，他再次牵住黎音音的手，“你不舒服我们就回家。”

黎音音却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般，直接将他的手打开。

音量也忍不住拔高，“别碰我！”

她一想到这么久的时间，都是季时序的欺骗，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。

季时序看着她，除了那双黑眸更加沉默些许，面容上几乎没有任何的改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