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时序眼眸微眯，语气明显不太好了：“普通律师能替他打这种官司吗？”

这里是医院的走廊，人来人往，黎音音这模样，已经引起不少人的注意。

季时序下颌线微微一紧，他直接将黎音音带回了自己办公室，反手将门关上。

他伸手抬起黎音音的下巴，拇指在她发红的眼角上揉了揉。

似乎想要将那团红晕给揉散开。

因为季时序知道。黎音音现在的眼泪，是为了张珈树掉的。

他不喜欢。

黎音音偏开脑袋，不想让季时序碰她。

她只是说道：“季时序，如果你答应了的事情做不到，就不要答应。”

“这件事不是可以让你出尔反尔的小事。”

季时序出尔反尔的事情不少，只是这件事的严重性，黎音音以为他应该明白。

不至于再骗她。

她掌心攥的很紧，甚至都有点疼。

季时序垂下眼睫，纤长细密的睫毛在他的鼻梁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影儿。

也挡住了他眼底的那些思绪。

他不喜欢耽误时间，也不喜欢同一件事解释两遍。

更不喜欢黎音音因为张珈树，流露出这种伤心到痛苦的表情。

而且还质疑他。

他索性收回手，说道：“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，就算我帮你找了金牌律师，能改变的也只是判多少年而已。”

“你想要让他无罪释放，不可能。”

黎音音瞬间抬起头。

这些事情她其实也知道，只不过就是心里始终抱着一份奢望而已。

可是季时序现在就这么冷冰冰的说出来，黎音音感受到的不是清醒，而是窒息。

她看着季时序，好一会才说道：“所以你本来就没打算帮我，可是那你为什么又要把我带回津北？”

季时序的眉心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情绪。

他放下手里的东西，而后才看向黎音音：“我只是不想你在那边浪费时间，改变不了的结果，没必要挣扎。”

“不是的。”黎音音突然说道。

她看着季时序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只剩下痛楚，她不停的摇着头，“你只是在给自己找借口，你其实压根没想过要帮忙，只是为了骗我回来。”

她真傻，居然又一次信了季时序的话。

季时序连平时那些答应她的小事都没法做到，又怎么可能会做到这个。

而且——

他什么时候对她的事情会有这么上心了。

黎音音看着季时序的眼神，突然暗了下去，像是天上的星星坠落于暗夜，没了一点光亮。

季时序被黎音音的眼神刺到，他指节无意识的蜷缩起来。

他看着黎音音，一字一顿道：“我说了，我没有骗你。”

“我不信你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有多严重，你就算把整个津北的律师都带过去也于事无补。”

黎音音一直知道季时序是个理性至上的人。

她也没资格指责他。

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太蠢，那么轻易的就相信了而已。

黎音音没有再和季时序说什么，转身就准备离开。

可她刚走出去，迎面就看见付寒回来。

她手里拿着几个文件夹，不知道是故意的，还是当真没看见黎音音。

直接朝着她走过来。

黎音音下意识往旁边一让，然而没注意到有人正推着小推车过来。

二婷吓了一跳，连忙把车往旁边推。

黎音音一下子又要让付寒，又要让二婷。

结果不知道被谁给撞了一下腰，直接就往旁边摔过去。

好在旁边就是墙壁，她才不至于摔倒。

只是后脑勺刚好在墙壁上狠狠撞了下，钻心的疼痛瞬间传来。

连带着耳朵也是一阵刺痛。

黎音音瞬间被逼出了生理泪水。

她一时之间都分不清到底是哪里更痛。

等喘息着抬起眼睛的时候，模糊的视线却看见季时序正扶着付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