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路上季时序都没怎么说话，紧绷的下颌线能显示出他现在的心情并不好。

黎音音不想他在生日当天，心情都过于沉重。

想了想，主动说道：“下午我去蛋糕店里做蛋糕，你晚上会回来吗？”

季时序静默片刻才点头，“会。”

“是水果蛋糕，我自己买的材料，都很安全和干净。”黎音音补充。

季时序还是说，“好。”

黎音音就知道他应该是不太想说话了。

她也安静下来，不再开口。

然而季时序却突然问道，“昨晚为什么不亲自和我说？”

黎音音一下没反应过来，“说什么？”

季时序抿唇不语。

好一会，才又道，“你给我发的微信，为什么不当面说？”

黎音音眨眨眼，想到自己发送的那条生日祝福。

她说：“都一样吧，我以前也是给你发的微信。”

因为季时序自己不过生日，加上黎音音也找不到他人。

而且季时序也总是冷冰冰的。

所以黎音音每一年给季时序的生日祝福，都是微信发送。

今年和之前，也没什么不一样。

季时序看着前方。

他握在方向盘上的手，忽然用了下力气。

只不过声音听上去，似乎有些沉闷：“你可以现在说。”

黎音音默然片刻，才轻声道：“季时序。”

“生日快乐。”

“嗯。”

-

苏青青的墓地，位置很好。

还是当初林琴帮忙安排的。

黎音音走过去，把带来的东西放下，她看着黑白照片上的美艳女人，心里也跟着感伤起来。

然而季时序却很平静。

他静静的看着苏青青的照片，脸上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了。

这里他每年都会来。

但每年都和现在一样，什么话也不说，就是沉默的看着苏青青的照片。

坦然说，已经过去这么多年，他甚至连苏青青的声音都忘记了。

可是他还是忘不了，苏青青在他面前哭的一塌糊涂的模样。

黎音音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，指节动了动，低声开口：“季时序，你在想什么？”

季时序深幽的瞳孔之中，明显都是复杂情绪。

可这些复杂，消失的很快。

他径直转身：“回去了。”

黎音音虽然有些惊讶，但还是跟在他身后离开。

直到出去以后才小声道：“是不是我今天不该来的？”

季时序说：“不是。”

“……可是你以往不是都会在这里待很久吗？”

她语气小心翼翼，就怕是不是因为自己打扰到季时序和苏青青相处的时间。

她说：“我可以先回去。”

季时序拉住她，黑色瞳孔之中闪过一抹无奈，“我以前也不会在这里待很久。”

今天这个日子很特殊。

季时序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喜欢有人在自己耳边吵闹，所以他每年都是一个人来。

可是很奇怪。

有了黎音音叽叽喳喳的声音，他反而没了往年那些沉闷又带着恨意的阴暗情绪。

所以在她说要先回去的时候，才下意识捉住她。

季时序不想被她丢下。

……也不想一个人在这里。

直到被带回车上，黎音音才后知后觉的说道：“我以为你不会喜欢有人陪你一起过来。”

所以，其实最开始问季时序的时候，黎音音就没想过他会答应。

季时序有些沉默。

他单手搭在方向盘上，指尖无意识的动了动，“一开始不喜欢。”

“后来，习惯了。”

黎音音呼吸一窒。

~

从墓地一出来，林琴的电话就打了过来。

问他们现在在哪里，知道情况以后，直接让回去吃饭。

季时序没有反对。

等到季家，才发现林琴准备了一大桌的菜，看着就很丰盛。

季至在旁边说，“今天可不是阿姨做的，都是林教授亲自下厨，她说今天是重要日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