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音音的身份本来就特殊，加上她有听力障碍。
哪怕说霸占名额这件事被成功解决，但仍旧会有人不相信。
他们只会觉得黎音音背后果然有势力。
就因为乔东海现在的一句所谓悔恨，就可以抵消掉她那么久的努力吗？
凭什么？
付寒自然也听出她话语里的意思。
她表情不是很好，就连语气也比刚才更冷。
“我爸爸因为你，现在还在icu，黎音音，你好歹也是护士，就没有一点同理心吗？”
“你确实被网暴被冤枉了，可是他们也付出了同等的代价，而且我也可以和你道歉，可以给予你一定的赔偿，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？”
付寒眼神凌厉，带着由上自下的审视和不悦。
“黎音音，有时候得理不饶人，也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。”
黎音音面色不改，她澄澈的眼睛看着付寒，里面没有丝毫情绪。
或许她之前的性格确实太软了，才让别人都觉得她很好欺负。
她看着付寒，缓缓说道：“如果你没有想和我解决问题的意思，那以后请你不要联系我，这很耽误我的时间。”
她说完转身离开。
她想乔东海道歉这件事，也跟于鱼和左甜说了。
于鱼说她没有去告乔东海，已经是格外开恩了。
道歉当然是应该的。
可是她就只是想要一个道歉而已，似乎都很难办。
季时序拖着不愿意，付寒趾高气扬的说给她补偿。
黎音音抿着唇角，她什么都不要。
她只要乔东海和她道歉。
她要参与了这场网暴的所有人都站在她面前，说出那句对不起。
黎音音来医院这件事，季时序必然会知道。
所以他回家的时候，脸色微沉。
黎音音没有躲开他的视线，直接问道：“你是因为今天我去医院所以才生气的吗？”
季时序这次没有掩饰。
他俊秀的眉眼之间，满是不悦。
同时也夹杂着些沉郁：“你为什么会去找付寒？”
季时序今天一出手术室，方洄就告诉他，黎音音来找付寒了。
他有些头疼，心里也像是憋着一股郁闷：“我说过会处理好的，你何必这么着急。”
这件事并不适合再闹下去，现在医院院方那边已经对黎音音不太满意。
毕竟，确实是因为她，医院一次又一次的陷入舆论之中。
所以这件事才更要好好处理。
如果当真像她说的那样，再闹上热搜。
那她想再在科室里工作，估计也困难了。
黎音音没有错过季时序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耐，她掌心慢慢攥紧，将视线偏向旁边：“是付寒找我过去的。”
季时序眉心一跳，黎音音又说：“但是很遗憾，我们协商失败，我拒绝接受她所谓的道歉。”
季时序看向她，瞳孔之中暗色浮沉。
好一会，他才说道：“你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吗？”
黎音音身体一僵，她愣愣的看向季时序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没什么意思。”季时序淡声回答。
他不去看黎音音的眼睛，里面混杂着的失望，就像是一把小刀。
每次都能刺的他心口有异样的难受？
而每次这样的不舒服以后，季时序的理智都会被强行打乱。
他并不喜欢这种感觉。
他更希望自己可以保持足够的清醒，这样才能做出最有利的抉择。
被情绪支配，并不会有任何好处。
譬如黎音音，每次都会在面临选择的时候，选择到最蠢的一条。
季时序记得当年黎音音填报志愿的时候，其实她的分数也不低。
分明去另外的大学，学习诸如金融或者教育之类的专业会更合适，却偏偏要进津北医学院学护理。
季时序直接回了房间。
黎音音看着他离开的背影，心里点点苦涩蔓延。
她坐在沙发上，慢慢抱住自己的膝盖，将脸埋在膝盖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