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音音本来想说的话，都因为季时序这个疑问，给卡在了嗓子里。
她抬起眼睫，认真的看着他，可是那些话却又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。
季时序没有错过黎音音脸上一闪而过的紧张，他垂下睫毛，复又抬眼，缓缓开口：“说不出来？”
“不是。”黎音音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，到底还是不想放弃。
她指甲掐在自己的掌心上，垂下的眼睫不停颤动着，强迫着自己说道：“我只是觉得，在你心里，我好像永远都是垫底的那个。”
“我并没有那么重要，所以你不管面对付寒还是面对嘉茜，甚至可能是方洄或者李诚，我都只是那个无关紧要的人。”
憋在心里的话终于说了出来，黎音音的掌心已经被掐出了一道印子。
她低垂着脑袋，语气沮丧到让季时序的心都跟着一颤：“季时序，我觉得你有我没我都一样。”
“我甚至觉得，我们没有在谈恋爱。”
这种不被人需要，永远是不被选择的感觉，很让人内耗。
她的声音落下，整个房间就都安静下来。
季时序看着她，面容冷峻。
他声线仍旧低沉：“所以你想怎么解决？”
“我……”黎音音揪着自己的衣角，讷讷道：“谈恋爱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。”
问题出现在他们两个人身上。
季时序看着她，这次过了好一会才开口：“同意和你谈恋爱的时候，我就说过，我不可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你身上，你也不可能是我的首要任务。”
“这些事，你当初都很清楚。”
“我没想让你把精力都放在我身上。”黎音音反驳，她闭上眼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季时序。
季时序说的不是他们谈恋爱的时候。
而是说的，同意和她谈恋爱的时候。
同意两个字，好像施舍。
她心口的位置有些疼，可也能暂时忽略。
她轻声说道：“季时序，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，如果你真的没那么想和我在一起，其实我们可以……结束的。”
或许是今天嘉茜再次让她认识到了，她在季时序身边真的不算什么。
他不会在意她，也不会义无反顾的选择她。
甚至会任由一个外人给她难堪。
黎音音才能说出结束。
只是这两个字。到底还是像一把刀似的，在她心尖上凌迟。
真的疼。
不过这把刀不止是在她心尖作怪，就连季时序也感觉到了同样的刺痛。
就那一瞬间，他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下似的，又被人用布给蒙住。
沉闷的感觉猛的传来。
他自己都未曾发现自己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。
黑眸幽深如潭水，紧紧的看着黎音音，“你说，可以，什么？”
几乎是一字一顿，带着强压着的怒气。
房间里似乎连气温都骤然下降。
季时序冰冷的眼神落在黎音音身上，眸子里的幽深仿佛是黑洞一般。
黎音音被他看的微微怔愣，可是很快又反应过来。
她不是会强迫别人做自己不喜欢事情的人。
她垂下睫毛，小声说道，“……反正你也不喜欢我。”
季时序和她在一起的时候，好像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生气。
黎音音难免有些沮丧。
可是她才说完，就感觉面前贴近一个人影。
季时序身上那股很淡的清冽气息将她笼罩住。
她茫然抬头。
然而根本来不及看清季时序的表情，就被他按住后脑勺。
接着唇上就撞来一片柔软。
可是伴随着那片柔软而来的，是一阵刺痛。
在唇角上蔓延着。
季时序按在她腰上和脖颈上的力气都有些大，黎音音完全没有挣脱的机会。
季时序心里是带着火气的。
他一开始只是觉得黎音音说的话很刺耳，可是慢慢的，就成了不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