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要出门的时候，唐主任突然叫住她。
“黎护士，我可以问问你选择学习护理的原因是什么吗？”
黎音音一愣，似乎有些茫然。
她学习护理的原因，是因为季时序学医，所以她也跟着学了。
她一直觉得自己不聪明，所以紧紧跟着季时序的步伐。
唐主任笑着说道：“我觉得，你可以想一下你当初学医的真正原因，到底是什么。”
黎音音从唐主任办公室出来以后，心情莫名就沉重起来。
她学医究竟是为了什么——
脑袋里还在思索着这个问题，迎面却看见季时序和李诚。
李诚之前因为上次投票的事情不太好意思和黎音音碰面，找了个理由就先走。
季时序垂目看向她，“你刚刚去找唐主任了？”
“嗯。”黎音音如实回答：“我想问问他，我能不能上手术，之前你不是说想让我和你一起吗？”
季时序顿了顿，才明白黎音音说的是什么。
上次因为遇到黎征，他临时找的一个理由。
实际上，黎音音根本没有机会再上手术，他心里比谁都清楚。
没有人能承担得起这个风险。
黎音音垂下眼睑，嗓音很轻，带着一丝愧疚。
她说：“季时序，我没法再上手术台，对不起，如果我的耳朵没有问题就好了。”
季时序黑眸幽深，瞳孔之中倒映出来黎音音的影子。
她秀气的脸上带着明显的落寞，像是因为这个事情很自责。
黎音音本来就瘦，她和季时序之间的距离有一米，走廊上的阳光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。
季时序喉结动了动，他不知道该怎么和黎音音解释，他其实本来就没想过她能跟这台手术。
这台手术的重要性，一点也马虎不得。
就算主任同意，他也不会让黎音音这个风险因素上。
季时序平时是一个对事不对人的典型，他有很严苛的行为标准。
如果是平时的话，他肯定会直接告诉黎音音本来就不会与她有关。
可是现在，他却有些迟疑。
好一会，他才开口说道：“不用在意，做好你平时的工作也是一样的。”
黎音音抬起眼睫，干净的眼神看着他：“季时序，你会不会觉得我挺没用的？”
因为自己的耳朵问题，在工作中受挫，黎音音的心情必然会低落。
她轻轻叹了口气。
季时序看着她的模样，眸光更加暗沉，他正想开口说点什么，却突然听见付寒的声音：“季时序，你可以过来帮我一下吗？”
他们回眸看去，见付寒手里抱着一叠文件，旁边还有病人正在询问她情况。
付寒今天早上也回了工作岗位，只是她确实不太方便，需要人帮忙。
季时序皱了下眉心，他垂目看向黎音音，缓沉着嗓音说道：“想那么多没用，科室是你自己要回来的，就不要胡思乱想。”
黎音音还想再说什么，季时序却已经朝着付寒过去。
付寒身边的病人是个老人，她儿子上周刚做完开颅手术，老人每天都以泪洗面。
黎音音看着他朝着付寒过去，手指蜷缩了下，到底还是没说什么。
黎少安和邱琳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照顾付寒，季时序只是在帮忙而已。
下午下班，黎音音照旧去等季时序，却看见他和付寒一起出来。
季时序看了她一眼，面不改色的说：“先送付寒回家。”
付寒手里还拿着一个装材料的包，她很自然的递给季时序：“那你可以帮我拿一下吗？”
季时序没说什么，接了过去。
黎音音那句“我帮你”卡在喉咙里没说出来。
因为付寒脚受伤，所以他们走的很慢。
住院部的门有两个出去的方式，一边是楼梯，另一边是平整的。
可是平整的那边现在正好有病人做完检查，躺在病床上被推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