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完，就转身回了房间。
并没有再和黎音音多说什么。
而黎音音，在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医院。
不过是先去找了唐主任，她要给自己争取一下机会。
唐主任是整个神经外科的主任，当初黎音音来科室的时候，因为她听力障碍的问题，其实并不顺利。
是唐主任说让她试一试，她才得以留下来。
唐主任年近五十，面相和善。
他看着黎音音，语气温和，带着安抚：“你的情况，时序已经全部都告诉我了，但医院的规定就是规定，所以我也没法做主。”
黎音音抿了抿唇，说道：“我可以不跟手术，平时的工作，我觉得我完成的也很好。”
“确实，你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，不然也不会给你评优。”唐主任点头。
黎音音是科室里最好用的一块砖，几乎所有难搞的病人交给她，她都能安抚好。
而且任劳任怨，不会有一点不满。
否则唐俊也不可能一直把她留在科室里了。
听到唐俊的认可，黎音音松了一口气：“那我……”
唐俊说：“你先不要着急，时序应该和你说了吧？你情况特殊，对其他人也会有影响，所以会开会来决定。”
黎音音知道这已经是唐主任的让步了，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，而是道了谢就离开。
正巧季时序进来，和她擦身而过。
黎音音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柠檬香，脚步稍顿，便出了办公室。
季时序将手上的病案本放到唐主任桌上，转身欲走，却被唐主任叫住。
季时序回眸，垂下睫毛，“您还有什么事吗？”
“问你个事儿。”唐主任摘下眼镜，笑眯眯的看着季时序。
季时序是他的弟子，从学生时代带到现在，他再清楚不过他的为人。
所以他问：“你觉得黎音音怎么样，留在医院可行吗？”
季时序眉心微不可察的拢了拢，他没什么语气的反问：“为什么问我？”
“既然要征求大家的意见，那当然每个人都要问。”唐主任单手在办公桌上点了点，说道：“万一开会的时候，大家顾忌着情面，都不敢说实话怎么办？”
季时序沉默片刻，回答道：“不管是听力障碍，还是其它问题，只要影响到正常活动的，都不适合做医护人员。”
唐主任面色不改：“确实。”
医护人员如果连自己都照顾不好，又怎么能照顾好病人？
何况这里还是更加需要精确高要求的神经外科。
“不过她作为护士，很认真也很负责。”季时序又说道。
唐主任意外，“你在夸她？”
这很稀奇，季时序也有夸人的时候。
然而季时序却是冷冷淡淡的看他一眼：“陈述事实而已。”
因为黎音音而召开的会议，在午休时间，抽了五分钟的空进行。
唐主任将情况如实告知给所有人：“事情就是这样，所以黎护士能不能留下来，大家举手表决吧，愿意她留下来的举手。”
黎音音站在她身边，紧张的攥住自己的衣角。
她这种情况，别人不愿意也很正常。
毕竟没人会想要平白给自己增加负担。
然而——
左甜第一个举起手：“我愿意！音音平时做的事最多，大家都有目共睹的！”
“我也觉得黎护士挺不错的。”这是方洄。
李诚跟着举手：“我没觉得黎护士哪里不行哈，四床老爷子还只要她抽血呢，今天我查房，抓着我问黎护士去哪里了，怎么还不回来？”
会议室里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在说黎音音的好，几乎所有人都举起了手。
唯独除了两个人。
季时序和付寒。
黎音音看着季时序，眼神闪烁着，她咬了咬嘴唇，慢慢垂下视线。
只是攥着衣角的手更加紧。
方洄就在季时序旁边，他用手肘碰了下季时序，压低了嗓音：“你什么意思？为什么不举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