兰云盛再也嚣张不起来，因为他知道眼前的女局长绝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撒谎，尽管此前他并不知道唐林的这个第三重身份。

他开始选择闭嘴，既然自己的阴谋没能得逞，那么他可以行驶缄默权，他做的事情正如李清所说，并不多，张海是个硬骨头，张海不交代他这边也闭口不言，那么那些事就永远没人知道。

李清见状并不慌张，她拿了旁边的椅子，缓缓坐下，“是的，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你都保持沉默才是对的，因为张海的确是个硬骨头，绝不会轻易开口。只要他不开口你也不交代，一切都好说，因为你做的那些事都是你们两人之间的秘密，而且也没有留下尾巴。”

“张海的确隐藏的很好，的确高明，他本来应该无论如何也不会暴露的，可还是暴露了，还是被我们抓住了，那么兰云盛……你认为我们已经秘密调查张海多久了？你认为我们直到现在才动他？为的就是顺藤摸瓜找出他的同谋和上线，那么为什么是在今天我们突然对他进行抓捕？”

“显然，万事俱备只欠东风，到了对他对你对张海上面的同伙收网的时候了。你当然可以一直保持沉默，沉默多久都可以，但事实上留给你主动坦白的时间不多了……不是十天也不是五天，甚至连一天都不到。”

“只要你继续沉默，只要我转身走出这间临时审讯室，你就永远失去了最好的机会……”

说完李清抬手看表，其实现在随着智能手机的普及，随身佩戴手表的人越来越少，只是体制内的则不少，一个是习惯，一个是身份的象征，唐林平常戴表，王普林也戴，岳中华戴，李清戴，此时的临时审讯室内，手腕上的手表就变成了一种威胁。

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，李清坐在椅子上，不慌不忙，唐林和宫雪站在后面，两人低声交谈着什么，兰云盛完全听不清，开始他以为自己的耳朵在刚才的反抗当中受到了伤害，可是很快发现两人用的唇语。

越是听不清对方说什么他的心里越没底，而眼前的女局长也成竹在胸，这个可恶的婊子又戳到了他的软肋之上，张海绝不是一个单纯的县局刑警那么简单，张海身怀绝技而且做事十分冷静周到，一丝一毫的马脚都不曾露出来，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早早就被唐林宫雪盯上了，人家放长线钓大鱼，至于别的大鱼钓到没有，钓到了几个他不清楚，他只知道自己也早跟着暴露了。

因为宫雪几乎每天晚上都值夜班，他也值夜班的时候多，尤其张海有吩咐的时候，所以他真的不知道宫雪已经知道了多少。

李清继续着心理攻击，“为什么先审问你不去审问张海呢？因为张海还在抢救和紧急治疗，刚才你听到枪响了，对吧？也许听到了，也许没听到，商唐县的唐书记也是军旅出身，因此在张海实行犯罪行为的时候被当场制服，身体和精神都受到了极大刺激。所以我还需要等上两到三个小时才过去审讯，只是张海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。”

“你可以赌他什么都不说，也可以赌他会事无巨细的全部交代，既然你在商唐县局工作了这么多年，那么你应该也听说过一些关于唐书记的传说……我只能告诉你，很多传说都是真的。”

“对了，宫雪警官手里有一份记录，记录你在值夜班的时候多一切异常举动，时间地点人物事件，十分清晰明了。”

“虽然你不是职业警察，可是你应该熟悉我们的审讯流程，我们需要你的口供，不论你交代也好还是对抗到底，都会如实记录。”

说完李清从椅子上站起来，转过身，“唐书记，你先去忙吧，这里我来收尾，给我半个小时时间。”

唐林下意识抬手看表，然后目光对着兰云盛，什么都没说，他从进门开始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对兰云盛讲，似乎跟他这种败类说一句话都是多余。

宫雪更不用说，宫雪的眼神能杀人，所以兰云盛这个老兵根本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，唐林对李清也没说什么，直接带着宫雪出门。

这是兰云盛最后的机会。

唐林和宫雪来到外面走廊，唐林突然问了个问题，“李清能做好县局局长吗？”

他似乎在问宫雪，似乎是自言自语，按照宫雪的性格基本不会回答，可这次她却开了口，“这个女人城府很深。”

她根本不会去评价任何人，现在却给出结论，她的观察力向来敏锐，她的眼光向来毒辣，她看人很准，从不会出错，当然关于这点只有唐林才知道。

唐林抬起左手摸摸鼻子，“安一鸣和李清，你选哪个？因为以后你会共事，你的位置也会发生变化，不能再躲在办公室当个副主任。”

唐林居然在这种时候悠闲的跟宫雪谈起职业规划，宫雪低着头看自己的鞋，根本不作回应，唐林继续道，“这不是命令，我在征询你的个人意见，你想接下来去哪个岗位？”

宫雪抬起头，十分果决，“转正。”

只有两个字，转正的意思很明显，她不要做办公室副主任，要做办公室主任，因为办公室主任因为某些原因已经空缺有段时间了。

唐林看着她，“好。”

他没有答应什么，只说了一个好字，也不是命令，更没有干预县局干部任用，只是说征询她的意见，看看她自己的意思，相当于闲聊。

唐林走进张海所在的审讯时兼临时治疗室内，陈心和赵薇见他进来，连忙解释，“唐书记，张海的情况已经相对稳定，刚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，两小时后应该可以了。”

陈心现在对唐林多了些尊重，因为看到了这个年轻县委书记身上更深刻的东西，赵薇则不用说，她随时随地看向唐林的眼光里都隐藏着无数个小星星。

只是她也是个聪明拥有天赋的女孩，所以不该她出面开口的时候，她会很安静，很乖巧，专心做好自己的事情，而此次赶过来临时医疗支援的三人组，可谓如今第一医院最强三人组，可见风宓妃对于这次特殊支援的重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