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起来去了趟洗手间，出来就在书房的书桌上慢慢吃了起来，最简单的蛋饼和白米粥，再加上一点小咸菜，可是居然那么可口，是她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早餐。
“怎么起这么早，你才睡了五个小时不到。”女孩也温柔的问。
“这五个小时比之前的五十个小时都管用，身体完全恢复，没有那种束缚桎梏了，原来身体的力量速度变得很强，可就像是在被捆绑着，越发力勒的越紧，现在那种感觉完全没了，虽然知道是暂时的，但我有种预感，至少未来三五天身体不会再有任何问题。”
唐林有点兴奋，谭叶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，手舞足蹈的，像个孩子，没长大的孩子，怪不得人家总说男人至死是少年。
早餐吃完两人立刻出发前去医院见张玉华，因为早晨医生打来电话说张玉华状态不错，但他很担心属于回光返照。
唐林还有重要的问题没有得到答案，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吴作栋的视频里，她是不是吴作栋的上线。
这个问题早就问过但是张玉华完全不记得，不知道是撒谎还是真不知道。
当然不知道的可能也有，毕竟她作为市委常委秘书长出席的场面太多，需要录音录像的情况也多，不记得很正常。
唐林也给她看过视频片段，可是她还是想不起来，医生说她的癌细胞正在顺着淋巴扩散，会大大影响记忆力和判断力。
所以唐林的态度很温和，不卑不亢，就像是在跟朋友聊天，“视频的事情你想不起来很正常，吴作栋你确定不认识吗？”
张玉华看着唐林和旁边英姿飒爽皮肤粉嫩的女警，突然问了句，“你们昨晚一起睡了？”
谭叶瞬间被惊到，但是表面还能控制，这可是有全程录音录像的，她绝不能表现出任何异常，但也不能一点情绪没有，所以她有点吃惊的样子，然后下意识看向唐林。
唐林笑了，“看来你一点都没糊涂，癌细胞对你根本不起作用，什么事情都看的这么通透？”
张玉华又开始自我怀疑起来，“谁还是没睡呢，看着像是睡了，又像是没有……吴作栋好像听过又好像没听过……”
这样一切都自然了，视频不能剪辑，必须如实上报，唐林没有抬手摸鼻子，而是很认真的给张玉华剥了个橘子，连果瓣上的细丝都给处理掉，然后喂她吃。
无论如何他都很感谢眼前的女人，张玉华无儿无女，年纪不那么大，却因为癌症的折磨迅速衰老，如今看起来更像是六十多岁的老妪。
她慢慢吃着细细品着。
“我出事了，新来的书记一定会把秘书长剔除市委常委，但你仍然要接我的班……我犯了错，犯了罪，但是我把工作做的很好，无愧于心。”
“我知道自己没几天了，要是……在人生最后的几日里，每天都能有个人剥哥橘子，聊聊天，回忆一下短暂的一生……也好……”
说着就睡着了，陷入半昏迷。
谭叶赶紧叫医生，医生经过检查表示很正常，但是人肯定是不行了，一周之内的事情，病情恶化的比想象的还要严重的多。
医生走后两人又在旁边陪了四十分钟这才离开，车上谭叶很感慨，“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，转瞬即逝，所以我很不理解赵家对于权力的执着和欲望，他们已经是人上人，已经有让人仰望的地位和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金钱，为什么还要去费尽心思不择手段的去争夺更多呢？”
唐林倒很清醒，“自己有的总觉得不够，一山望着一山高，我还好些，我从小只要吃饱饭就很满足，所以长大了也没更多欲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