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已身逝,皇上您若是还想治他的罪,也是不能够了。”
萧赫眉心皱起一团,“朕……”
他并非那等意思。
但她并没有耐心听他把话说完,人已经进入暖阁,只给他留下一道无情的背影。
萧赫的拳头暗暗地握紧了。
凤宁萱刚进暖阁,就被一道猛力握住了胳膊。
随着对方一拽,她被迫转过身,与他面对着面而站。
抬眼,是男人那饱含愠怒的眉眼。
“真的只是友人?”
她无形中表现出的在意,让他觉察到,这事不简单。
凤宁萱低头看了眼被他抓握的胳膊。
“这是我的私隐。”
萧赫的气息有些乱。
“你喜欢他么。”
他的视线如同钩子,牢牢锁着她。
凤宁萱正视他,语气坚定。
“是。”
这没什么不能说的。
萧赫那名为理智的弦蓦地断裂。
没想到,她就这么承认了。
他本还想着,定是他误会了。
她既然说是友人,那就不会有私情。
“难怪,那姓段的会教你千羽飞针。”他嗓音沙哑,克制着翻涌的情绪。
那是一种他从未体会过的妒火。
那火从里到外的烧着他,令他心里发闷、发堵。
凤宁萱本不想回忆那些往事。
但事已至此,她再隐瞒下去,毫无意义。
“与其说是我用千羽飞针救了您,不如说是他。所以皇上,您不该将他冠以逆贼的罪名。”
在萧赫听来,她这是在维护那个男人。
尽管他心里有万丈怒火,可为了不将眼前的人推得更远,他硬生生地忍住了。
并且,他的语气透着别样的温和。
“你说得对,算起来,是他救了朕。朕该追封他,将他厚葬。”
别看他嘴上说得好听,心里却想着——死得好!
凤宁萱没听出他话里的真实情绪。
“追封倒是不必,他并不在意这些虚礼。只要皇上您勤勉治国,想来他也无憾了。”
萧赫面露笑意。
“你放心,朕一定让他,死而无憾。”
凤宁萱突然感觉到一股凉意。
可瞧着萧赫,他并无任何异样。
“不早了,你先安置,朕……还有些公务。”
萧赫走出暖阁,脸色阴郁如暴风雨将至前、那黑压压的天。
凤宁萱没有告诉萧赫的是,段淮煦是为她而死。
那天水之毒,本是朝她来的,是段淮煦替她挡下。
她也没有告诉萧赫,段淮煦早已将千羽飞针的秘籍给了她,但她忙着打仗,只学了一半。
所以,他中毒后,哪怕她临时学了剩下的一半,也还是没能救得了他……
因为这件事,她永远无法原谅自已。
这一夜,许多人无法入眠。
萧赫和侍卫们练了一宿的拳法。
侍卫们苦不堪言。
静妃期待着明日和皇上一同出宫、同游,心绪无法平静,睁着眼睛到天明。
次日。
一大早,静妃就收拾好行装,带上了祭品。
负责护送的侍卫备好了马车。
妃嫔出宫,走侧门。
静妃迟迟没有上马车,询问侍卫。
“皇上还没下朝吗?”
秋红也望向那长长的宫道,期盼着君王的身影。
侍卫们互相看了看。
随后一人站出来说:“静妃娘娘,请上马车吧。”
静妃一袭素纱衣,亭亭玉立。
她颇为守礼。
“不可。皇上还未到,本宫怎能先上马车?”
秋红猜测道:“娘娘,皇上肯定一会儿就到。”
然而,侍卫却说。
“娘娘,皇上只命我等护送娘娘,没说圣驾会同行。”
静妃顿时愣住。
她身边的秋红也是满脸不可置信。
这是为什么?
静妃控制住自已的情绪,温柔地开口。
“想来皇上政务繁忙,不打紧的,本宫等着便是。”
今日是已故荣妃的忌日,皇上不可能不去。
静妃要等,侍卫们也不好劝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