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赫眼底一片冷色。
将心比心。
若是本就不喜欢的人,哪怕对方做得再多,再合乎自已的要求,也无用。
他对凌燕儿、对静妃她们是这样。
皇后对他,亦是如此。
凤宁萱恭敬行礼。
“您若是还需要我守夜护卫,就请容许我待在这暖阁。”
萧赫自嘲地一笑。
“朕还能说不吗?”
她将他拒绝得如此彻底,他便是有再多手段,都使不出来。
不愧是孟少将军,处理感情之事,就像她打仗的做派——雷厉风行,当断则断,从不拖泥带水。
但他也不是轻言放弃之人。
他们之间还有一年时间。
他就不信,她的心是石头做的。
馨惠宫。
静妃坐在铜镜前,眼神略显空洞。
婢女秋红于心不忍。
“娘娘,不早了。”
总不能皇上不来,娘娘就不睡吧。
静妃低声自语。
“是啊,不早了。”
这个时候,皇后在侍寝吗?
她原本还能安慰自已,或许皇后和她一样,都是皇上用来迷惑他人的幌子,并未真的侍寝。
但是,如果是假的,皇上有必要把人召入紫宸宫吗?
那是曾经连荣妃都鲜少踏足的地方。
可见,皇上是真心宠爱皇后。
那她又算什么呢?
她使尽各样的手段,也没能让皇上多看她一眼。
这一夜,注定无眠。
次日。
朝会上。
众大臣还在为了孟乔墨之死争论。
“皇上,孟少将军在百姓们心中地位甚高,她这一死,您在民间的声望大不如前,此事不容小觑啊!”
“皇上,就连那些龙虎军的亲眷都站出来说,孟少将军不该死。”
“皇上,孟乔墨虽犯下重罪,若要处死,也当受公审,您私下将人处死,难免落人话柄,说您这是兔死狗烹、鸟尽弓藏。”
萧赫坐在龙椅上,视线冷漠威严。
那晚的事,被他压了下来。
是以,他们都不知道孟乔墨越狱,以及飞鹰军劫狱一事,更不知道,孟乔墨假冒孟少将军。
如今在他们看来,孟乔墨是无辜枉死的功臣。
他这做皇帝的,杀了功臣,便是昏君、暴君,该受千夫所指。
就连平日里与他同心的瑞王,眼下也沉默不言了。
瑞王很欣赏孟少将军。
是以,孟乔墨之死,他无法认同皇上的做法。
哪怕她有过错,也不该将她的功劳全都抹杀。
她完全有资格被葬在英雄冢,而不是被丢弃在无人认领的乱葬岗,做孤魂野鬼。
有一老臣站出来道。
“皇上,眼下这局势,依老臣之见,您应该写一份罪已诏,并亲自将孟少将军的尸体迎入英雄冢,方能平息众怒!”
其他人纷纷附议。
萧赫冷声道。
“朕只说一句,孟乔墨,不配入英雄冢。”
众臣苦口婆心。
“皇上!您不可轻看民心啊!”
“没有别的事,就退朝!”萧赫径直起身,离开了大殿。
众朝臣摇头叹气。
若非孟少将军,皇上能稳坐皇位吗?
皇上这次真是大错特错!
……
与此同时。
宫外,驿馆内。
北燕使臣大呼快哉。
“那齐皇真是愚蠢,居然杀了一员猛将。没了那位孟少将军,南齐北境很快就是一盘散沙了!”
“南齐有如此糊涂的君主,哪怕能制成那新式竹火枪,也不足为惧。”
“说起那竹火枪,军器监那边有动静了吗?”
熊炎坐在一边,冷着脸。
“南齐拖了我们好些日子,定是有心防着我们。就怕他们又制了一批竹火枪,给我们使绊子。”
旁人大笑。
“熊炎,你可有双‘老君眼’,且不说南齐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改制,即便能成,还能躲得过你的眼睛?”
他们并不担心。
可熊炎近日右眼皮总跳,心里也惴惴不安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