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现在，你亲自出去，把人扶起来。”

萧赫惜才。

他舍不得冻坏那孟乔墨。

凤宁萱执拗。

她言：“皇上，若以为自已立下赫赫战功，便能不可一世，臣妾认为，这不可取。如此锐气，当灭。何况臣妾若是出尔反尔，如何以威信治理后宫？”

萧赫听不进去。

他沉声训斥她。

“孟乔墨是什么样的性子，朕比你清楚。

“在你之前，不少人都说她拥兵自重，但朕始终相信，一个能写出《绝命诗》的人，绝无反叛之心。”

凤宁萱听着他这番话，有些晃神。

那绝命诗，是她当年在打得只剩下几十人时，决心赴死时所写。

萧赫只听过那诗，如何就能确定做诗人的品性……

“你作为皇后，如何治理后宫，朕不插手，但朕用人不疑，朕的人，你勿要乱动！朕再说一次，马上出去，把那南齐的第一功臣扶起来。”萧赫那命令的口吻，不容违抗。

凤宁萱望向殿外。

“言必出，出必行，行必果。请恕臣妾难从命。”

闻言，萧赫别有意味地冷嘲。

“出必行么。这话，你没资格说。”

除夕那晚，她岂不是答应过他，会生个皇子？

他这话刚落音，外面响起孙嬷嬷的禀告。

“皇上、娘娘！孟少将军晕倒了！”

听闻乔墨晕倒，萧赫眼神微变。

他剑眉敛起，压抑着嗓音里的怒，责备凤宁萱。

“你做的‘好’事！”

他当即命人将乔墨抱到偏殿，并传太医来诊治。

同时严令永和宫上下，今日之事，不许外传。

不多时，乔墨在温暖的偏殿醒来。

殿内有宫女伺候着她。

“孟大人，您好些了吗？”宫女关切地询问。

乔墨根本没晕。

她只是等不及了。

此时她躺在床上，表现得虚弱无力。

“扶我……起来。我还没有跪满一个时辰……”

咚！

她好似双腿被冻僵，站立不住，刚一起身便栽倒跪在了地上。

宫女赶紧扶起她。

“孟大人，您别急。皇上有令，您今日不必再跪了……”

乔墨摇头，扶着床沿，强撑着要站起来。

“不行，皇后让我跪，我岂能不跪？”

她不能白跪，得让皇上知道，凤宁萱都对她这个功臣良将做了什么！

宫女着实扶不住她，喘着气，着急道。

“孟大人，真的不用跪了！皇上晓得您做事有头有尾，他特意交代，您醒后若非要接着跪，就以抄代跪，写上一百遍的南齐律例，上交给皇后娘娘。”

乔墨：！

皇上这是何意！

是真觉得她有错吗？

“那，皇后……”

皇后就不用受罚吗？

她自然不能直接这样问，委婉打探。

“皇上和皇后娘娘一定很恩爱。”

宫女冲她腼腆地笑。

“那是当然了。孟大人，您先上榻歇着吧。”

乔墨兀自攥紧了双手。

皇上就这么喜欢师姐吗，竟如此纵容她！

另一边。

主殿内。

萧赫坐在上首位，凤宁萱也跟着坐在一边。

两人都异常沉默。

萧赫那俊颜犹如覆上一层寒霜，比外头的寒冬还要冷上几分。

直到宫人禀告乔墨已醒，他那脸色才有所缓和。

“皇后，孟乔墨是难得一遇的将才，今日这事儿，下不为例。”

凤宁萱视线淡漠。

“是。”

萧赫深深地瞧着她，意味深长地开口。

“你无权处置前朝的臣子。除非你有凌燕儿那样的本事，能让朕能纵着你。”

凤宁萱轻抬双眸，那眼中一片澄澈，正义凛然。

萧赫被她那眼神看着，哪怕她一句话都没说，他都感觉得到其中的反驳之意。

就好像他那番话是在侮辱她的品性。

萧赫的视线落在她腹部，提醒她。

“十月怀胎。若相差两三个月，朕可以安排你到宫外待产。若是差的太多，便瞒不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