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知道有多少部落虎视眈眈地盯着南齐吗?”
凤宁萱沉声道。
“你真当自已是孟行舟么。”
乔墨用手抓着那剑刃,防止凤宁萱再往里刺,她手掌被划拉了一道伤口,吐了口血沫,不屑又无畏地说。
“是,我假冒孟行舟,但你可是冒充皇后嫁入皇宫啊!
“何况,我一个孤儿,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。你呢?你身后有凤家,还有你在意的孟家。
“我们两个,谁的罪名更大些?谁牵连的人更多?”
乔墨伤口处的血越流越多。
她可怜巴巴地望着凤宁萱,狞笑道。
“师姐,好好想想吧,杀了我,可有不少人给我陪葬呢。
“我在外面留了人,若我死了,你替嫁的秘密就会人尽皆知,到时候,凤家、孟家,都会被治罪。
“师姐,我不亏。”
乔墨这番话,字字诛心,扎着凤宁萱的每寸肌肤,刮着她的骨头。
她的师妹,为了对付她,真是费尽心思。
连对其视如已出的师父师娘,都能被随时牺牲掉……
凤宁萱看着眼前的人。
她计划周全,笃定,哪怕东窗事发,自已也能活命。此刻的眼神充满挑衅,以及那胜利者的游刃有余。
凤宁萱杀过很多人,但从未拿剑对着自已人,乔墨是第一个。
她眼眶泛着淡淡猩红,痛之欲其死。
却也更恨自已。
恨自已看错人,恨自已付出十多年的深情厚谊,如今都成一场笑话,甚至,成为对方攻击自已的武器。
这感情犹如附骨之疽,想要除掉,她也要承受极大的痛苦。
嗤——
凤宁萱忽地拔出那剑。
剧痛令乔墨几乎要昏厥
她强撑着,晓得自已赢了。
师姐不敢杀她!
凤宁萱旋即割裂衣袍下摆。
“乔墨,你我从此恩断义绝。”
乔墨笑了。
“师姐,我劝你,若是想让师父师娘好好的,就别告诉他们这些糟心事儿。
“尤其是师娘,以她的性子,一定会给你讨公道。我可不想和他们闹僵。”
凤宁萱身体微微发抖。
“滚。”
乔墨得寸进尺,瞧着她的腹部。
“对了,还未同师姐道喜呢。
“不过,想来你心中是不快的,做不成大将军,以后只能待在这死气沉沉的宫墙中,还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生孩子。
“但师姐,你放心,我会代替你,完成你想做的事。
“其实你对我造成的伤害,我已经原谅你了。如果你能大方些,我们还是可以做回好姐妹。”
凤宁萱的眼神冰冷至极,看着她的视线辽远。
直至她要走出殿门,凤宁萱沉沉地开口。
“我最后问你一次,真的……不后悔吗。”
乔墨捂着伤口,背对着她,笑得天真无邪。
“师姐,你教我的,举棋无悔。”
乔墨走后,凤宁萱转过身去,背对着黑暗,抬手拭过眼角。
……
宫外。
乔墨匆匆处理了伤口,回府邸的路上,马匹突然被绊倒,紧接着一张网罩住了她,将她吊起。
随后冒出一人。
她认出他了。
“吴白?”
吴白身穿夜行衣,一脸无情地盯着她,语气似有惋惜。
“乔姑娘,您真该好好认错的。”
乔墨骤然意识到,师姐根本就没打算放过她!
皇宫大殿内,除夕宴上一派和谐。
众妃嫔暂时忘却平日里的针锋相对,嬉笑攀谈,许下来年的心愿,如此热闹的场合,只有皇后的位置一直空着。
萧赫几次看向那空位。
太后留意到,问,“皇后身体不适,要不要派太医瞧瞧?”
慕容婵起身道。
“太后,方才嫔妾离席去瞧过,皇后娘娘乏得很,已经睡着了。”
静贵人素来菩萨心肠,又细微备至,她能想到去探望皇后,不稀奇。
众人都不疑有他。
太后慈祥地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