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夫人深深地望着她，握着她的手，将药塞进她手中。

“娘走了。但娘还是想让你知道，作为母亲，宁可你恨我，也想你平安活着。”

凤宁萱始终没有回头。

她紧攥着那药瓶，猛地用力一握，那药瓶便碎了。

碎渣刺破她掌心，血珠一滴滴的掉在地上。

她依旧紧握着拳头，身体紧绷着，克制着怒气。

凤夫人的心里也不好受。

她只能叮嘱莲霜。

“你在娘娘身边伺候，那药，务必要让娘娘吃了。”

莲霜好奇，那是什么药。

得知是废人内力的药后，她大惊失色。

“夫人，您怎么可以这样做！”

凤夫人立马示意她噤声。

这宫里到处都是人，可不能让别人听见。

……

莲霜回到永和宫，却不见娘娘的身影。

她问了一圈，才晓得娘娘去了御马场。

御马场。

凤宁萱骑着马，在御林中疾跑。

风吹起她衣摆，猎猎作响。

她的眼神坚定冷毅，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打算。

不知跑了多久，直到伤口剧痛，头晕眼花，她才勒停马。

随着马儿慢走，她倾身伏在马背上，一只手捂着伤口，一只手攥着缰绳，额头上沁出豆大的冷汗，紧咬着双唇。

就在她意识昏沉之际，一个白衣飘飘的身影跑来。

她好像又有了幻觉。

听不清男人说什么，她松了缰绳，抚摸那男人的脸庞，眼神里流露出从未有过的神情缱绻。

“皇、皇嫂……”

瑞王被她的举动吓得一僵，旋即转头看向身后，“皇上，皇嫂她……”

萧赫眼眸深邃地望着那趴在马背上的人。

她一副喝醉酒的模样，昏昏沉沉。

垂下的一只手，掌心鲜血模糊……

莲霜找来御马场，就看到皇上抱着娘娘出来。

“皇上，娘娘！”她赶忙行礼。

娘娘这是怎么了？！

萧赫把人抱回永和宫，让太医给她处理伤口。

莲霜跪在地上，瑟瑟发抖。

萧赫坐在床边，宛若一尊大佛，叫人不敢抬头看，心中满是畏惧。

太医为凤宁萱包扎了手掌后，行礼道。

“皇上，娘娘手上的伤无大碍。只是病体未愈，万不可再骑马了。”

屏退太医后，萧赫看向莲霜，眼神锋利锐凛。

“皇后怎么伤的。”

莲霜确实不知道。

“奴婢……奴婢奉命送夫人出宫，没看见……”

“凤夫人？她对皇后说了什么。”

萧赫那冷俊的脸上覆着寒意。

莲霜摇头。

“奴婢也没听见，夫人让奴婢出去了。”

她一问三不知，也是在有意隐瞒。

萧赫皱着眉。

“滚出去！”

莲霜也出去后，寝殿内只剩下萧赫，以及昏迷中的凤宁萱。

萧赫眼神沉凛地望着她。

若只是普通的气血亏损和风寒，怎会几度昏迷？

除非，她身上有伤。

又想起这寝殿里藏着的九节鞭，萧赫眼眸一暗。

随即，他伸手向她腰带。

腰带散开后，衣襟也随之变得松散，露出她的锁骨，以及小衣的细带……

萧赫将手伸向她领口，只要他轻轻一扯，就能查看她身上是否有伤口。

但，就在触碰到她衣襟时，他的动作一滞。

不知为何，所思所想，是那晚马车上，她身子紧贴着他，那柔软、那滚烫。

不由自主的，呼吸变重。

旋即他像是触碰到烙铁一般，将手收了回来。

可就在这个时候，凤宁萱醒了。

如同被积雪压弯的竹子倏然抖落白雪，倏然弹起，她也是那般，倏然坐起身。仿佛诈尸，直勾勾地盯着萧赫。

她的眼神清冷又疏离，看着他，远远没有昏迷前，看瑞王时候的情深似水。

萧赫紧促眉头。

凤宁萱看到腰带散落后，同样紧蹙着眉心。

萧赫那双眼睛没有丝毫旖旎念头，冷声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