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是靠近楼梯口，争吵声就越是清晰。
“呵，楚兄，虽然顾小姐是你小姨子，但我说的也是事实，你何必如此激动？”
“前些日子李元达李将军府上宴客，可是有人听到顾小姐亲口说和离之后她后悔了，这也不是我们故意编排顾小姐的，楚兄何故摆出这副要吃人的样子？”
“当初闹成那样，与宁远侯撕破脸一定要和离，这才过了多久又后悔了，这位顾小姐可真是作天作地，虽然我与顾小姐素未谋面，但想也知道顾小姐不是很聪明的样子……”
楚展成怒不可遏：“你是在出虚恭吗？”
方才说话的进士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：“我说的哪点不是事实，你竟然骂我放屁？”
旁边有人低声道：“黄兄，文雅，要文雅，楚兄说的是‘出虚恭’……”
“文雅个屁！”非议顾青秋的那名进士气得跳脚，“出虚恭难道不就是放屁吗？”
“咱们是读书人，要文雅呀……”
顾青秋都快被逗乐了。
“与这种人说什么文雅？”楚展成冷笑一声：“亏你也是读书人，难道不知道‘非礼勿言’的道理吗？”
“将旁人的几句信口胡言奉为圭臬，还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，你是亲眼看到了还是亲耳听到了？”
“是不是已经忘了‘耳听为虚，眼见为实’这几个字怎么写的了？”
“你这种人云亦云之辈，我简直耻于与你为伍！”
楚展成的一番话，将那背后非议顾青秋的进士说得脸都绿了。
听到这里，顾青秋踏上了最后一步台阶。
她刻意加重了脚步，是以才一上来，立刻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。
顾青秋从前居于深闺，一众进士自然不认识她。
但楚展成认识啊！
楚展成迎上前去：“二妹，你别听这人胡说八道！”
听他这样一说，原本不认识顾青秋的一众进士们，自然也就知道了顾青秋的身份。
先前与楚展成起了争执的那人，这会儿见着自己方才在背后议论的人到了，却是一反方才的大放厥词，紧紧闭着嘴往后退了两步。
顾青秋自然不会让他躲了。
“方才这位公子说想也知道我不是很聪明的样子？”顾青秋淡淡地看了那人一眼，“我不知道聪不聪明是不是能凭空想象出来，但我知道，这位公子不积口德、背后议人是非、听风便是雨，这些都是能用耳朵听出来的！”
那名进士只觉气血上涌，脸上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了。
于读书人而言，名声自然是极为重要的，经今日之事，只怕他在同僚同窗之间的名声会跌至谷底。
人群中有人微微拧眉。
虽然许多人都不赞同这名进士于背后妄议一名女子，但再怎么说，他们这些人也算得上是一体的，如今顾青秋一句话就让那名进士德行有亏，这却也引来了一部分人的反感。
“顾小姐何必如此得理不饶人？”一人越众而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