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诺一个翻身,坐起身,她挠了挠自己的头发,直到这个时候,她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沾染上了不少的墨水,黑色的墨水,那些墨水溅落在她的衣服上,让这一件本应该是酒红色的衣服之中点上了几朵的黑色的花。
“好吧,不提这件事了。”她呼出一口气,“你来做什么?”
“提前做点准备。”
“……好吧,那我应该是猜到了。”
古诺从椅子上下来,她走到一个柜子前,打开,柜子之中放慢了属于她的衣物,但全是同样的酒红色,这里只有这一种颜色的衣服,没有任何其余的东西,她解开自己衣服上的扣子,将那外面的衣服褪下。
她大方地展示自己所拥有的一切,躯体本身并不是什么值得在乎的事情,她那比常人更加红润的手从那一堆衣服之中取出一条裙子,看起来很华贵的裙子,在褪去自己身上的衣物之后,她将这一条裙子穿上。
很显然,这一条裙子已经很久没有被人着装过,即便是身为这一条裙子的主人,她也有很久没有触碰过它了。
“帮我一把。”她说。
那在她身后的丝带,属于这一条裙子的缎带,此时正均匀散落,男人走到古诺的身后,帮她将这些丝带重新系回成一个又一个的蝴蝶结,古诺提着裙子的两侧,站在原地转了一圈,那裙子的下摆轻轻抬起,又翩然落下。
“这个曲子还有完成的机会吗?”古诺问。
“也许吧。”男人说。
古诺将桌子上的那一个指挥棒再一次拿起,她抬起手,仿佛只需要挥下它,那些旋律就会再一次响起。
“早上好。”她说,“不论是谁。”
——拉芙兰,景色。
莫泊桑坐在看起来就十分昂贵的皮质沙发之中,这是卡尔蒂安绝对不会出现的东西,他很确定这一点,这里不论出现什么都不奇怪,毕竟,这只是一个源和大脑之中存留的东西,它或许是搭建在现实之上的,却绝对不会只有纯粹的现实。
一个景色,哪怕是再普通不过的景色,在人的记忆之中也会出现偏差,比如一片草地,人不可能记下每一根草的模样,因此,呈现在景色之中的,就只有一片细碎的绿色。
这也是他用于分辨自己此时处在‘哪里’的证明。
在每一个不同的思维之中,他总会被赋予不同的模样,正如现在,他现在看起来像是一位……大家族的少爷,至少从着装上猜测的话应该八九不离十,华贵的服装,以及一丝不苟的发型,他的手腕上还有一个看起来就很名贵的手链,只可惜现在他看不见自己的脸,所以,他暂时还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模样。
和之前不同。
他不得不这么思考,他现在所看见的,就是这样子的景色,一个华贵,充斥着色彩的房间,他看见那精雕细琢出来的雕像放在地面上,那点缀着鎏金的时钟,那彩绘的玻璃,这很符合他对于那些贵族的印象,不论是正确的印象,还是错误的印象。
“早上好。”他听见有人这么说。
那是一个管家,那个着装很显然就是一位管家,那位管家正站在这个房间门口,在莫泊桑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的时候,这位管家微微躬身。
“今天您需要怎么样的早餐?”管家问。
“……有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