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必要,我的工作仅仅只是将持有邀请函和船票的人送到卡尔蒂安,至于乘客有什么目的,想要做什么,这些都和我无关,只要不影响到我的船。”
维克多依旧在看着这蓝色的水,深邃的水啊,平静的水,在这里,似乎什么东西都不存在了,就连船只本身的声音都不存在,它在这一望无际的水上,停留在这里。
‘今日也是风平浪静’,这就是这一个奇迹的名字。
这是一个停留在‘过程’之中的空间,在祭神号去往卡尔蒂安的过程之中必然经过的一个空间,在这可以说是充满了死寂的地方等待。
一切仿佛都陷入到了永恒之中。
男人抬起手中的拐杖,又放下,让那拐杖和甲板碰撞。
——我们没有名字,我们也没有故事,我们这种人存在的作用,是为了改变故事,对于人们来说,我们在编织过去、现在和未来。
——我们自从诞生的那一刻就已经被赋予了一个职责,一个必须完成的事情,在完成这件事之前,可以不择手段。
“这条船很漂亮。”男人说。
“我会把这个当做是夸奖的。”
“船长,你的名字是什么?”
“维克多。”她说,“你们这种人应该不会太在乎名字这种东西吧?据我所知,你们并不喜欢用一个具体的名字来形容自己。”
“我应该不属于那一类,我只是没有名字而已。”男人将自己的后背靠在船舷上,“事实上,我已经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故事了,我并没有完成自己的任务,我也没有去完成自己的任务,所以我才能够一直生活到现在,我经历了战争,经历了萧条,我只是没有名字而已。”
“很少见。”维克多说。
“非常少见。”男人说。
“正好,你现在应该能够给我解答一些疑惑。”维克多又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,“你们会有信仰的天使吗?”
——如果说。
如果说无故事旅人都是在某一个节点诞生的,那么,没有一个完整的故事的他们,是否还会有信仰的天使?如果他们并不具备信仰,那又应该从哪里得到一份属于自己的恩泽?这些问题,她希望能从一个‘当事人’的口中得到答案。
哪怕所谓的文献和资料之中确实有相关的记录,但是能够亲口得到一个答案,似乎更加好用,更加贴合她希望得到的结果。
“没有。”男人说,“虽然祂创造了我,但是我不知道祂的名字,祂创造了我,赋予了我能够在地面上行走的双腿,能够看见一切的眼睛,我在这个国度生活的每一天,都是祂给予我的恩泽……但是我不信仰祂。”
这便是最大的礼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