偶尔抬头看一眼六神无主的恩宁。
他从小乞讨，见多了社会最底层的黑暗。
人在饿极了的时候，为了半个馒头都可能打得头破血流。
有一次，他两天没吃饭，饿得发昏，为了抢别的小孩丢在地上的半个汉堡，和流浪狗打了起来，被狠狠咬了一口。
打狂犬疫苗可真疼！
但他没哭。
汉堡真好吃。
那是他生平第一次吃到。
他不知道爸爸会遇见什么危险，但向来沉静镇定的妈妈都变得心慌意乱，足见很麻烦。
恩宁见晚上十一点多，三小只还坐在台阶上，让他们赶紧回去睡觉。
三小只纷纷起身回各自房间。
他们哪里睡得着，悄悄爬起来，聚在欣欣房间。
欣欣虔诚跪在床上，双手合十，“阿弥陀佛，佛祖，观音菩萨，玉皇大帝，王母娘娘，耶稣基督，保佑我爸爸快点回来。”
洋洋瞪了欣欣一眼，“小孩子不能迷信。”
“我小舅舅考大学，我外婆就是这样求的，我小舅舅就考上好大学了！”欣欣据理力争。
“好了，你们两个不要吵了！都乖乖听话，别给大人添乱。”豆豆打断他们的争吵，爬上床，躺在床上，看着天花板。
“哥哥，妹妹，我们今天一起睡！明天早上睁开眼，爸爸就能回来了。”
洋洋和欣欣凑到豆豆身边，一左一右，“你愿意叫爹地爸爸了？”
“豆豆哥哥，你终于愿意认爸爸了。”
豆豆一阵脸红，扯过被子将自己蒙在下面。
欣欣知道豆豆害羞了，一手叉腰问洋洋，“就差你了，什么时候认妈妈？”
洋洋哼了声，不理欣欣，一头钻入豆豆的被窝。
*
今晚风很大，山上的树木被风刮得“呜呜”作响，好像鬼哭狼嚎，十分慎人。
楚黎川踩着地上堆积的厚厚落叶，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前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