肤色黝黑的小伙子指了指:可去那边采花。
陈微微掏出钱袋,小伙子摇头:不要钱,那片花,就是为怯莽军将士们种的。
陈微微怔住。
小伙子笑道:我叫萨郎,就是这山下村子里的人,我先去忙,有事你们喊我。
说完转身离开。
陈微微他们到的时候,萨郎正在陵园中拔草,把那些看起来凌乱的野草除掉。
还有几个村民拿着扫帚在清扫,很认真,没有人敷衍。
陈微微问:你们是当地官府派来这里负责打理的人
萨郎回头:不是,和我一样,他们也都是山下村子里的人。
陈微微:不是官府让你们来打扫的,而是你们自发前来
萨郎道:对啊,村子里的人每天轮流上来,十几年了,无论风雨没断过。
陈微微道:我以为,是派给你们的差事。
萨郎沉默片刻后,看向陈微微说道:知恩感恩这种事,不需要别人提醒,也不需要别人监督,如果需要的话,那这知恩感恩一定是假的,若连知恩感恩这种事还需别人提醒监督的人,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人。
他看向陵园里那一座座无名墓碑:我们自己记得住,我们也会让下一代记住。
陈微微深吸一口气,然后朝着萨郎他们俯身一拜。
我代玉人,谢谢诸位。
萨郎他们总是来清理打扫,是冬泊人的知恩感恩,陈微微这一拜,便是玉人的知恩感恩。
萨郎摇头:不用谢我们,你们以后常来就好,他们。。。。。。
萨郎再次看向陵园里那些无名墓碑:十几年了,他们应该挺想家里人的。
司礼神官叹道:无所见,不知冬泊民心。
他一边走一边说道:歌陵那边的人,到现在都还在说什么冬泊人粗鄙野蛮,不通教化。。。。。。见过了才知道,这里的人,比歌陵许多人都要明事理的多。
他们走到大将军刘疾弓的雕像前,司礼神官沉默片刻后,撩袍跪倒。
陈微微连忙把他扶住:座师,不可。
司礼神官道:我此时不是神宫神官,我只是个得大将军庇护的玉人。
说完后就跪了下去。
陈微微立刻撩袍跟着跪下去,几名随从也都跪倒在地。
司礼神官叩首。
大将军,十几年来,大玉安好,百姓安好,请大将军放心。
说完这句话,司礼神官回头伸手,手下人立刻把带来的酒递上去。
司礼神官将酒打开,洒在石像前。
陈微微跪在司礼神官身后,只觉得心里难过的要命,他甚至不敢抬头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