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扶月默然不语。
直到外头传来两声夜莺啼叫,江瑾临才痛苦闭眼,他低声道:“阿月,给我几日。”
江扶月的手霎时攥紧了被褥,像是做最后的告别般,又像是做最后一丝挽留。
“大哥,我七岁那年,阿娘病逝,爹爹入了道观,你带我回了江家。祖母不喜我,我哭着要回外祖家,当时你同我说,江家有你,你说长兄为父,会为我撑起一片天,会护佑我一生顺遂,”
江瑾临站在原地,只听着江扶月缓缓诉说。
“因为你要继任家业,整日里忙得总不着家,所以家里来了一个表姐,我比谁都高兴,”
苏织柔闻声抬头,绞着手小声道:“阿月……”
江扶月没有理她,只垂着视线,讲述着一个恶毒女配的过去。
“那会你们说她生父早亡,说她身子弱,性子软,需要人照料,所以我什么好吃好玩都不忘添她一份。可到了后来,不管什么东西我都要让着她,不让就是我自私,就连阿娘临终前给我画的嫁衣凤冠图纸,独一无二的东西,你们都要拿去先造出一份给她,”
苏织柔忙道:“我不知晓祖母那般做,我并不想要……”
“可你也没有拒绝不是?”江扶月一双黑眸转了转,视线落在苏织柔身上,很是平静,“你从没有拒绝过,”
“再说那几年在学堂,你总被排挤、欺负,我哪次没替你出头,夫子的戒尺、祖母的鞭子、祠堂的***,我自认没有对不起你过,可你呢?两年前南阳侯南下,我为你开罪南阳侯,可转头你就与南阳侯好上了,还将我告知你离南阳侯远些的体己话,全数告知他,叫我被记恨,被丢水池,”
“每次都是这般,就你是好人,你永远是好人。”
江扶月鼻子微酸,可是否就连上天都觉得苏织柔是好人,苏织柔应当有正果,而她就该下场凄惨。
苏织柔眼泪簌簌往下掉。
“对不起,是因为南阳侯帮了我……”
“你也就会哭了,哪来的脸哭呢。”江扶月讥嘲得笑了声。
江瑾临习惯性想去安慰哭泣的苏织柔,闻声又挣扎着收回了手。
苏织柔见状哭得更加悲戚。
“阿月,对不起,我不知道你对我生了这么多怨气。”
江扶月根本不想接受苏织柔的歉意,她长这么大,听苏织柔说的最多的就是对不起。
她笑了笑,唇角弧度轻蔑,“你不知道?包括与我的未婚夫苟且,你也不知道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