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只是想靠近她一点点,舍不得完全跟她断绝关系吧。
江柚宁知道,可他已经很有分寸了,她也不愿去剥夺他那一点念想。
她偶尔会推荐给他几本书,她也不在乎他看不看。但每一回,她推的,他都看完了,甚至能够跟她交谈书里的内容。
“我知道你很孤独,也不想惹事。你跟刺猬不一样,刺猬还能够保护自己。你只能给自己披上羊皮,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顺一点。你生活在一个非常狭小的角落里,谁都能欺负你。”
宋聿看完她喜欢的那些书之后,得出这样的结论。
“你一直在保护你自己,对吗?”他说,“你活的很疲倦,我很心疼。”
江柚宁笑:“我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了。所以你应该理解我,我不能随便接近你。你有很大的容错空间,我不行,我不能惹任何事。”
“我理解你。你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,是你见过的男人,都不可靠。但是你没有想过,我可能跟那些人,都不太一样。我能够让我家里人都接受你。”宋聿道,“你可能会认为我在说大话,但我要是做不到,压根不会跟你提。”
“你并不理解我。”
宋聿或许从她看的这些书中,推测到一些什么。但那也只是皮毛。江柚宁的目的也不是找一个可靠的男人,让男人来护着她?她并没有想过依靠别人。
依靠别人是一件冒险的事,她喜欢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。
再者,她也不会轻而易举去相信别人的三言两语。
宋聿以为的是,她怕另一半不靠谱,实际上她不在意另一半靠不靠谱,她怕的只是受到伤害。
“我给你推的书,是让你别那么心浮气躁,有那个时间浪费,不如把心思用在学习上。”江柚宁说。
“好吧,我以为你推书是让我了解你。”宋聿道。但是学习,他只字不提,考上大学就已经够累了。学习这方面,他不想太刻苦。
他们依旧如往日一般相处着,江柚宁从不主动找他,他要是来,两人就在图书馆里坐上半天。一旦他有蠢蠢欲动的苗头,她就会不留情面的给他按回去。
宋聿有时会不高兴跟难过,可也会老实闭嘴。江柚宁没有哄过他,全靠他自我消化。
要是他无趣了,不再找她,也好。不过宋聿隔几天会依旧来,像是永远记不住教训。来了也从不空手,一定会给她带东西。他一个人给她送的礼物,比她这辈子从其他人那里收来的还要多。
江柚宁想,宋聿大概是出现在她身边的,最好的人了。她很感激他。
当天晚上,室友说:“宋聿跟徐斯言两兄弟真奇怪,长得那么像。但一个对你那么冷,一个对你又很热情。”
江柚宁从不讨论徐斯言,便没有答复。
“不过,徐斯言是不是不喜欢你接近他这个表弟啊?今天他看到你跟宋聿一起去食堂了,我看见他的表情很不对,好像在生气。”室友提醒她,怕她跟徐斯言起冲突。
徐斯言待人接物斯文得体,在班上风评不错。唯独一点很奇怪,他几乎没有跟江柚宁说过话。两人非常不合。
江柚宁有片刻走神,说:“我知道了,谢谢。”
徐斯言果然第二天就找上她,在课上,他往她旁边坐,说:“你最近跟宋聿走得很近?”
“是挺近的。”江柚宁说。
两人便无话可言,前桌问江柚宁借笔,她带笑温柔的递给她。但她整节课上,没有看徐斯言一眼。后者同样只认真听课,仿佛旁边的江柚宁不存在。
直到下课,她收拾东西走到教室门口时,他挡住她的去路,道:“你现在对他什么想法?追不到我,就把主意打他身上去了?”
徐斯言很讽刺,仿佛她的做派,十恶不赦,是滔天大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