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他女儿，也是这样卑微。
宋聿猛吸一口气，道：“爸爸让医生阿姨过来守着你，然后爸爸去给你把妈妈带回来，好不好？”
“好。”小蝴蝶用力的点着头，殷切说道，“那你一定要把妈妈带回来好吗？小蝴蝶有好多话，想跟她说呢。”
“爸爸答应你。”宋聿怜爱的说。
宋聿离开酒店已经是半夜了。
这座熟悉的城市，也已经陌生。很多店，其实宋聿都没有见过，都是新开的。
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江柚宁，只能先去江家试一试。
寒冬夜晚总是格外的冷，宋聿到达别墅区门口的时候，跟保安说明了自己的来意，但对方不放行。
“我是宋聿。”他不得不自报家门。
“我知道。”保安的语气里却包含鄙夷，“陌生人，不放行。”
因为宋国山的事情，宋聿早就习惯受到这样的冷遇。
他顿一顿，道：“我找江柚宁。”
“说了，你这种情况，不会放你进去的，要么你自己联系她。不过——”保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，“江小姐，如今可没有精力搭理你这个杀人犯的儿子。江小姐现在有男朋友，你要是有点眼力见，就不该来找她。”
保安的话，让宋聿脸色越来越难看。
他很难堪，知道这是保安刻意刁难他。
宋聿的脾气，他可从来不是被人这样对待的性子，按照往常，他应该转头就走的。可是他答应了小蝴蝶，要带江柚宁回去见他，所以他忍下来了：“你把她电话给我，我自己联系她。”
“你想想看，你为什么没有她的联系方式？说明江小姐并不打算跟你有任何牵扯。不没有她的同意，我不能随便把她的号码给别人。不过她还没有回来，你要是等的住，大可以在门口等她。”
保安认为，就算他等到了江柚宁，后者也未必会搭理他。
宋聿没有说话，但是还真就耐心坐在门口了。他出来得急，身上穿的单薄，有些发抖。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。
当然宋聿也联系过顾越要江柚宁联系方式，但他不知道干什么去了，没有回他。至于其他人，早跟宋聿断了联系。
最后还是江英芝回来，她看到在门口的宋聿时，情绪里带了点晦涩。
她想当做没看见，可是宋聿已经朝她走了过来。那句称呼在他嘴里辗转许久，才收了回去，最后疏离道：“你好。”
曾经那么多声姑姑，最后只变成了一句你好。
“什么时候回来的啊？”江英芝叹气道。
“明天就走了。”宋聿说，“我来找她。”
“你们还是不要见面……”
宋聿打断她：“我也没想过跟她见面，是孩子想见她。”
“小蝴蝶也在这儿？”江英芝惊讶道。
“嗯。”宋聿说，“我可以避开，让孩子单独见她。小蝴蝶有点不舒服，念叨着要妈妈。”
“孩子现在在哪？”
宋聿报了酒店地址。
“柚宁现在不怎么住在这边，她自己买了一栋别墅，既然是孩子要见她，你去找她吧。”江英芝把江柚宁住的地方，告诉了他，“我先去酒店看看孩子。”
宋聿很快就打车到了江柚宁的住处。
江英芝的电话，这边保安倒是没有为难他。
宋聿按照地址找到江柚宁的别墅，却在她门口站了半天没有动，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，最后还是按响了门铃。
然后他就听到了脚步声，门锁响动的那一瞬，他还是有些紧张，宋聿恨江柚宁，也像是把她给忘了，可是他知道的，他就是在骗别人，也是在骗自己，与其说是恨，不如说是又爱又恨。
这大半年里，他其实还是经常梦到她，梦到她跟他道歉，梦到他们和好，也会梦到一切都是假的，什么都没有发生。但是梦里有多美好，现实就有多残酷。每一次从梦里醒来，他都会更加沉默，更加不愿意提起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