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呢，我刚到，没看见张经理！”姜悦扫了一眼，工作台上堆着不少已经裁剪好的衣服，工人们正在缝制。
虽然他们没有抬头，但姜悦能感觉到她目光没到之处，不少人都在悄悄打量她。
“姜悦同志，那你先跟我去会客室坐一会，我去看看张经理在不在。”这个女工说着便要推姜悦出去，明显不想让她进入车间。
“哎，大姐，我肚子疼，想上厕所，你们厂厕所在哪？”连蓉蓉这时一把抓住女工的手，拽着她就走，“哎呀，不行了，等不及了！大姐你快带我去，不然我要拉裤子上了！”
“哎，厕所就在那前面，你往前直走右拐，这位女同志我还有事，你自己去——”
“大姐，我肚子疼，走不动，你扶着点我！”连蓉蓉见女工要挣开她，顿时抓得更紧，整个人都快靠在女工身上了。
女工着急地回头看姜悦，但是她被连蓉蓉死劲拉着，挣脱不开，只好对姜悦说道：“姜悦同志，你在这等我，我带这位女同志去了厕所就回来！”
“好的好的，我哪也不去，就在这等你们回来！”姜悦一脸你放心吧的表情，还关心地对连蓉蓉说道：“带纸了吗？没带我这有！”
“有纸，我有纸！”连蓉蓉伸手进口袋掏了掏。
都走到拐角处了，女工还不放心地连连回头。
姜悦脸上表情一切如常，眼睛却眯了起来，就成衣厂这些人的态度，傻子也能看出有鬼。
她当然不可能傻站在这等那女工回来，连蓉蓉好不容易给她争取来的机会，姜悦可不会浪费。
眼看着姜悦踱步进了车间，里面正在做工的工人们全都低头交换了个眼色。
这次没有人拦姜悦，但是也没有人主动跟姜悦说话，姜悦时间紧，走了一圈下来，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。她又试过跟工人们搭话，但是没什么人理她，为数不多几个回答的也是嗯嗯啊啊应付了事。
她会设计衣服，但不代表她对成衣厂的工作流程了解，如果没有个内行的人或者成衣厂内部的人带着，她就算知道这个损耗不正常，也找不到任何证据来证明。
周厂长和张经理应该就是看出来这一点，才敢在第二批货上动手脚。
姜悦抬腕看了下表上的时间，已经过去三分钟了，连蓉蓉那边坚持不了多久，她再找不到周六那天跟她说话的女工，这一趟估计又要白跑。
而且像今天这样没有张经理跟着的机会太难得，下一次就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。
可是这些女工都穿着一样的工作服，戴着白色的帽子，工作时低着头，根本分不清谁跟谁。
不过，就算这些女工和姜悦面对面站在一起，她也认不出来，因为周六那天她并没有看到女工长什么样，只说了几句话，周厂长过来，那女工便匆忙骑车走了。
姜悦环视一圈，依旧什么也没发现，她听见了外头传来匆忙的脚步声，周厂长的声音已经传来了，是在和被连蓉蓉拖走的那个女工说话。
姜悦叹了口气，心道这一次怕是又要无功而返了，周厂长一来，肯定更加不会让她跟工人们接触。
就在这时，一个人抱着已经缝好边的衣服从工位上站了起来，经过姜悦身边时，似乎是没看见她，一下子撞上了她。
“抱歉！”姜悦听到一道略有丝熟悉的女声，接着手心里多了一团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