药放在这里。傅九衢将药膏轻轻搁在辛夷旁边的木凳上,面色清冷地吩咐孙怀,你等她泡完,晾干了再擦上去。掌柜说,要用力推开,使药效浸入。
孙怀应声,小的明白,爷快些去歇了吧。
傅九衢嗯一声,没看辛夷,转身就走。
辛夷眯起眼睛抬头,看着傅九衢那一条颀长的背影,想到自己方才天马行空的思绪,再看一眼孙公公那一张白白胖胖的圆脸,俨然与男色没什么关系,忍不住就笑出了声。
到底是错付了呀!
广陵郡王一心觉得自己要勾引他,怎么会给她擦药呢
他恨不得退避三舍才好。
有劳孙公公。
辛夷对孙怀大半夜不能睡觉,还被安排来伺候自己,很是歉意。
孙怀却是笑得开怀。
不劳烦不劳烦。哎哟,张娘子这脚都肿了呀……
嗯。可能要痛上几日了。
可没伤着筋骨吧。要不明日找个大夫看看。
不用。我就是大夫。
……
这一晚,辛夷不知自己是几时睡着的,衣服都没有脱,就那样躺在床上昏了过去。
翌日醒来,阳光已映满窗棂。
她挣扎着起来,动一下脚,差点要了老命。
幸好,这间客房正对着汴河,推开窗,是一览无余的河光美景。
孙怀来敲门,辛夷才知道已经是晌午了。
娘子饿了吧九爷叮嘱不要吵醒你,杂家这才没有来叫起。
孙怀今日待她的态度,尤其的和善友好,再不是最初在张家村那一脸嫌弃的模样,甚至隐隐有一种伺候主子的感觉。
辛夷有些庆幸,昨夜勇猛地踢出那一脚。
为自己踢出了尊严。
现在这一个个待她,都跟亲人似的。
想到傅九衢今日要赶到寿州的计划泡了汤,辛夷有些过意不去,即便身子不爽,还是强撑着起来洗漱吃饭,准备出发。
这个小码头,停靠不了大船,要去陈留坐船,他们还得陆行。
程苍找脚店的掌柜买来一头驴子。
张娘子坐上去吧。
辛夷觉得自己跟驴实在有缘,摸摸驴背,笑盈盈地攀着鞍往上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