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外,娴衣脸色苍白,婧衣红着眼圈饮泣。朱九、许煜、秦洛,等人垂头丧气,一个个站得如同雕塑一般。
气氛莫名压抑阴沉。
两个医官正在为他处理伤口,雪白的纱布染成了鲜艳的红色,如同一朵朵盛开的花,看上去极是刺目。
赵胤安静地躺在床上,双目紧闭,脸色白得几乎看不到血色,好像一个了无声息的死人,任由医官拉扯他的身子,一动也不动,身上还有一层白布。
时雍深深呼吸,脚步轻得仿佛神游太虚。她见过各种各样的伤势,见过各种各样的病人,哪怕第一次上解剖课都没有这般惧怕过鲜血的颜色。
他会不会死
这个念头浮上脑海,把她吓了一跳。
大人!
声音唤出,低哑得她自己都无乎听不清。可是那个静躺如死尸般的男人,嘴巴却动了动,眼皮轻颤,头慢慢朝她的方向看过来。
阿拾
时雍冲过去,紧紧握住他的手。赵胤没有动弹,但是手心温热,潮湿,有活气。这个感知像黑暗中突然传入的一缕亮光,让时雍混沌的脑子突然清明。
我来。她侧头看向两个医官:伤在哪里,我看看。
这……一个医官低下头,看着她的面孔,这恐是不便。
时雍:有何不便。
医官看了看白布覆盖下的男子,大都督伤在下腹……
时雍挑眉:下腹又如何
看医官那古怪的神色,她还以为是伤了命,根呢。原来只是下腹
闻言,她稍稍松了口气,轻轻松开赵胤的手,镇定地在他手背拍了拍。
别怕,有我在。
这哄孩子般的声音,温柔得不像她自己。她都快被自己给感动了,却见赵胤睁开了眼睛,漆黑的眼眸动也不动地盯住她。
时雍喉头微紧,大人怎么了痛
赵胤躺在那里没动,许久才道:两日未合眼,躺下就昏睡过去。阿拾何时来的,怎不叫我
昏睡过去
时雍琢磨着这句话,再看一眼两个医官的表情,似乎觉得有点不对。
她猛地拽住赵胤身上染满鲜血的白布,只听得嘶一声,赵胤闷哼一声,然后扼住她的手。
别看!
时雍沉下脸,不以为然地道:我是大夫,有什么不能看
赵胤道:男女授受不亲,多有不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