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龄放下了一半的心,程锦荣既是城西大营的将军,又是程家的新一代掌事人,他盯上的人,绝不简单。
“冯莽上山下江的野惯了,没那么容易死,冯朵儿呢?”
“冯朵儿跟着伙房掌勺嬷嬷呢,她人好细心,小姑娘家家还是让女人照顾方便。”
“那就好,别让小姑娘短了吃喝,受了委屈,没什么就跟辛参领身边的钱四说。”
“福叔,那个疯瘫子的事儿,莫要让第三人知道,否则会惹来杀身之祸,就当他已经死在了牢里。”
“哎,我知道厉害。”福叔是个有良心的狗腿子。
薛龄也叮嘱了他一句:“福叔,你也跟着忙活了一天一夜了,身子要紧,你还要领着孙儿吃香喝辣呢!”
“哎好!”福叔破涕为笑,他的孙儿跟着儿子走镖,远在西北凉城,还没回来,也算是避开了一场祸事。
得到了准信,薛龄心里总算有底了。
“差事要紧,我这便走了,雨大,福叔你快回去吧。”
“哎,好好好,老奴等你回来!”
福叔依依惜别,薛龄背后却忽然乱了起来!
“慢着!”人群中的春先生骂上头了,梗着牛劲儿,冲到了斗车前了伸手阻拦。
像是老母鸡护鸡仔一样。“你们这是要做什么?光天化日,当官的和做贼的勾结?
推斗车的是班房里的两个衙役,他俩伤的轻,也是热心来帮老县丞,眼看要生乱,只想尽快了事,“春先生,请慎言!”
“什么慎言?他们穿着血红囚衣,个个都是死囚,还要给他们发放兵刃?”
“众目睽睽之下,我们亲眼看着,这是拿我们百姓的安危戏耍!简直荒唐!”
他声音高亢,情绪激昂,像是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上,沐浴圣光的活圣人。
百姓愚昧不知反抗,但他不一样,他是读过圣贤书的先生,他敢言、能言,他义不容辞,朗朗乾坤下绝不允许奸佞小人作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