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话间,他的嘴唇在她手背上擦过,温热的吐息也撩着她,她身体紧绷,心跳声鼓噪,迅速地将手抽了回去。
这男人怎么不按理出牌啊,她完全不会接话了,耳根都发烫,转身就走,甩下最后一句话:
“赶紧换衣服吧你,我们要出发了!”
看着舒悦逃似的背影,陆识则忍不住又低头笑了。
陆家今年这个年,注定已经被毁了。
一家人几天都是在殡仪馆过的,因为要守灵,就连住都住在这里。
陆言越几天下来也没睡几个小时,他睡不着,脑子里充斥着很多杂乱无章的回忆,有和爷爷的,也有和舒悦的。
原来真的要到失去了的时候,才会懂得珍惜。
那天,他在楼梯间里强行抱了舒悦,他知道不对,但是控制不住自己。
她不属于他,那个拥抱,是他偷来的。
就那么几秒的拥抱,在这几天里,成为了他仅存的一点点安慰。
后来付婉雯私下里骂过他,问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,就不怕被别人看到说闲话吗?
再怎么说,舒悦现在也是他名义上的嫂子了,梁正国那老古板最重家风和脸面,要是发现他干了这种事,还不知道会怎么发火。
他很木然地听着,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去顶嘴。
舒悦的离开带走了他的一部分,爷爷的死又带走一部分,现在,他觉得自己像个空壳。
守灵的最后一天,要举行葬礼,来的人比前两天多。
陆言越披上白色孝服,站在灵堂一侧,和梁正国还有付婉雯一起,招待来吊唁的人。
又是三个人走过来,他准备好手中的纸钱,想要递过去时抬眼,怔住了。
来的人是舒悦,陆识则和赵念巧。
他恍惚了下,视线不自觉地就凝在了舒悦的脸上。
灵堂庄重肃穆,舒悦觉察到陆言越的视线,不好发作,刚刚蹙眉,眼前光线就被挡了一下。
陆识则脚步一动,将她几乎掩在身后,阻挡了陆言越的视线。
陆言越目光上移,便和他对上了。
陆识则接过陆言越手中的纸钱,也不动声色地和陆言越对视着,身上迸发出冷冽强大的气场。
付婉雯见状,在旁边拧眉,赶紧扯了下陆言越衣袖,暗示他收敛一点。
这周围的亲戚还有和陆家有往来的朋友那么多,万一被人留意到这兄弟俩这状况,回头出去又是茶余饭后的闲话。
她觉得舒悦就是个大麻烦,已经将陆言越害成这样,现在还阴魂不散。
好在这次陆言越倒是听话,低下头,不再看着陆识则。
按照规矩烧了纸,给老爷子磕过头,赵念巧想了想,还是说了一句“节哀顺变”。
在这个场合,梁正国也没和她计较之前的事,说:“出去走廊南边有休息区,想吃饭这边也有,中午会开追悼会,结束后出殡。”
赵念巧点了点头,跟陆识则和舒悦一起去了休息区。
脚步声渐远,陆言越忍不住又抬眼望过去。
舒悦和陆识则并肩走在一起,她挨陆识则很近很近,垂着的手不知道是有意无意,轻轻地扯着陆识则的衣袖。
肢体语言是骗不了人的。
以前他和她虽然时常在一起,但她对他是没有这种程度的依赖的。
他垂下眼,掩了眸底一片黯然。
在休息区坐下之后,舒悦不大有精神。
毕竟是参加葬礼,看到遗照,她就又想起从前和陆老爷子相处的一些细碎片段,因而有点难受。
赵念巧看到熟人,过去聊天了,陆识则就坐在舒悦身边,看她片刻,手动了下,拉住她的手。
舒悦微怔,旋即微微侧过脸看他。
她的手很小,被他大掌包裹,他指腹在她手背轻轻摩挲,似安抚。
他好像能洞悉她的情绪,她感觉到从他掌心传递来的温度,心情也稍微平复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