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赫再怎么社牛，总不至于过来掀被子吧。
周赫也确实没掀被子，站在次卧门外往里面囫囵望了一眼，看得并不仔细，就觉得舒悦这床和他的床差不多，搞得乱糟糟。
没见着人，他直接和陆识则说：“看来还没回来。”
舒悦也不知道这人什么眼神，不过这样也好，就当她不在吧。
因为门敞着，外面的声音还是挺清晰的，周赫在和陆识则聊工作，大多数时候是周赫说，陆识则在听。
她已经觉得有点闷了。
“我看梁正国这老东西也没安好心，以前不算产品部的业务都划过来，是想累死你吗？”周赫打抱不平，“搞得我们成天加班，再这样下去，原来招的人也不够用。”
陆识则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，没发表意见。
“说实话……”周赫迟疑了下，“老大，你怎么想的？还真给陆家这帮东西干活？同样是陆家的儿子，你在公司拼命干活，陆言越那家伙就安安稳稳做少爷，凭什么？”
陆识则这时出声：“梁正国不是不想让他进公司，是叫不过来。”
梁正国最想栽培的自然是陆言越，但陆言越是真的被惯坏了，根本不听父母的话，到了这个年纪，想要扭转过来也很困难。
周赫说：“那要这么着，你干活多，到时候老东西死了，陆氏也应该是你的，陆言越靠边站，这才对。”
陆识则：“你以为付婉雯死了吗？”
周赫郁闷：“那老巫婆又不在公司里干活……要我说，不然老大你也试试和梁正国打打感情牌，你能力强，现在他也算器重你，你手里拿了几个重要渠道呢，加上你们毕竟是亲父子，你看能不能让他给遗嘱改改，最少陆氏大头也得留给你，或者早点扶你做执行总监。”
陆识则沉默几秒，才道：“不可能，他们认定的继承人是陆言越，再说……我不可能和他打感情牌。”
“你以为我在陆家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？”陆识则黑沉的眼眸微眯，似乎在回想，“不是有血缘关系就算是父亲，梁正国对我来说，和付婉雯那些人，没有差别。”
周赫有些颓了，“我就是不想咱们给陆言越那败家废物做嫁衣，咱们都带团队来陆氏这么久了，梁正国那老贼给你升职还抠抠搜搜，明显对你还有防备，要不是内部竞聘你表现出色，到现在也未必能升上去，他们是既想你干活，又不给你好处，凭什么？欺负人也要有个头，再这样下去，你干不干不说，我都不想干了。”
“陆氏这样的大平台，不是小作坊，正常情况下晋升都是三年起步，你不能太着急，”陆识则弹了弹烟灰，“日子还长，账是要慢慢算的。”
周赫来了点精神，“你不是在画饼吧，到时候能把付婉雯那老巫婆和陆言越一起算了吗？”
陆识则斜他一眼，“你怎么比我还急？”
周赫说：“我想看我兄弟的爽文啊。”
陆识则唇角浅浅勾了下，“放心，一个都不会漏掉，他们每个人，我都记得很清楚。”
舒悦躺在次卧的床上，已经感觉不到闷了。
她心脏的血液像是被冻结了，冷意蔓延到四肢百骸，四肢都是僵硬的。
后面陆识则和周赫说了些什么，舒悦听得就不太专心了。
她脑子很空，却又仿佛塞了很多杂乱的东西，完全没法正常思考。
被赵念巧说中了，陆识则进陆氏，果然是有目的的，他要和陆家人算账。
那他将高莹送进精神病院，会不会也是为了报复？
他说，他记得每个人，其中包括她吗？
梁正国、高莹和他都是有血缘关系的，他对他们尚且不留情面，对她又会如何？
她想不出，但就在这一瞬，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