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又去了边关,她独留府中便常常去厨房,为的就是跟厨娘学做亡母喜欢的菜,这是她思念父母的方式。
又一年,那厨娘请辞回乡了。
再后来,她长大、嫁人,生下阿简,百日后依依不舍地送去父亲身边。
……
还算清晰又条理的梦境,在这之后却突然乱套了。
她歇斯底里地与刘靖喊着。
阿简坐在轮椅上、冷声与她说着。
她狰狞着举着匕首,猛地扎向刘靖,却被刘靖一把推倒在地上。
这是梦,是噩梦!
徐缈很清楚,她要从这不切实际的梦里醒过来,可下一瞬,她的梦又变了。
她又年轻了些。
五官比刚刚发疯的那个她年轻些,只是头发全白了。
她趴在阿简背上,被阿简背着一步步往前走。
横向倏地冲出来数人,阿简护着她无力支撑,一把长刀劈在他的腿上,鲜血淋漓。
她的视野亦是一片殷红。
越过刀光剑影,她看到了迅儿。
迅儿的眼中似是有一丝不忍,却终是撇过头,没有救她与阿简。
又一瞬,徐缈的梦再一次不同了。
她只有鬓角发白,余下的依旧是青丝。
她倒在了祠堂中,手里抱着的是父母牌位。
她喘不过来,似是只剩最后一口气了。
她看到了一人向她走来,拄着拐杖跛着脚。
那人在她面前蹲下,正是阿简。
阿简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,但他的眼中隐有泪光。
几乎就是一刹那间,悲伤痛苦癫狂各种情绪冲击而来,惊涛骇浪一般。
徐缈从梦中惊醒,瞪大着眼睛,却只有黑漆漆一片。
身上全是潮的,她大汗淋漓。
捂住嘴巴,徐缈才没有让自己沉重的呼吸声惊扰到身边人,她一点点平复着,也一点点整理着梦境。